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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醫生。”
“快請!”鍾大林立刻回應。
“原來他也在。”她前面的記者甲道。
“那是誰?”記者乙問道。
“B綜合醫院的副院長,外科專家張啟文,經常給名人做手術。”記者乙答道。
小林穿過兩個記者身體之間的空隙看見一個穿西裝,戴金絲邊眼鏡的男人。一邊說話,一邊走了過來,黑暗中,他似乎差點被什麼東西絆倒,低低地叫了聲,鍾大林立刻上前扶住了他,並說了句什麼話。
閃光燈滅了,大廳里又陷入一片黑暗。
就在這時,小林感覺後脖頸處吹來一股熱氣。啊!有人在我背後?!就像大冬天被人從頭頂澆了桶冷水,她覺得從頭冷到腳。誰,誰在後面?!他想幹什麼?!她鼓起勇氣,準備回頭看看,她很希望這只是一場虛驚,但她感覺脖子上一涼。好像有人拿什麼東西纏上了她的脖子。她本能地開始掙扎,並且馬上意識到她脖子上的應該是根電線。
壞了,有人要殺我!真的被我猜到了,有人利用襲擊倪震引開注意力,為的就是要殺我!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到底得罪了誰?!她的大腦里再次迸出無數問題。
但她已經來不及想這些了,她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不是思考而是呼救!她企圖尖叫,但那個人顯然在用力,雖然她張大嘴卻無法叫出一個字,她開始伸出雙手在空中亂抓,她希望能抓到她前面的兩個記者。然而,這時顯然又發生了什麼事,她朦朦朧朧聽到兩個記者在說話。
“快拍!Vivian來了!”
“她好像在哭。”
“就要拍她哭!越丑越好!”
“看她平時裝的!”
小林快喘不過氣來了,她越來越覺得體力不支,她拼盡全力,狂亂地在空中亂抓,但最後她的手還是無力地垂了下來,她絕望地想,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真是死不瞑目啊!到底誰想殺我?這時,她的手指無意中碰到口袋裡一個硬硬的物體。
原子筆!
她心裡一亮,接著,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從口袋裡掏出那支筆朝後扎去。她不知道她扎了這個人身上的哪個部位,但是她知道,她扎中了。那個人低低地哼了一聲,她想,哪怕是死了,我也要給你留個記號!混蛋!但隨即,她的頭和脖子就迎來一陣劇痛,她覺得自己真的快死了,她最後只聽到一個記者在問:
“那兩個人是警察嗎?”
鍾大林很不喜歡這個姓趙的警察,儘管這個人說地頭頭是道,儘管他明白這個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履行職責,但他仍然覺得把鄭秋雨的死、倪震的受傷和他前妻陳影的失蹤全部歸結在小林一個人身上,不僅過於武斷,而且莫名其妙。他對這個警察那自以為是的分析,連一個字都不信。像小林這樣一個會為台灣的爛電視劇流眼淚,連自己的身份證號都記不清的小糊塗蟲,怎麼可能去殺人?這個姓趙的,根本不了解她!
“你感覺怎麼樣?”他懶得再聽趙城說話,低頭問躺在長沙發上的倪震,後者的肩膀上中了一槍,醫生剛剛給他做了個手術,子彈已經取出來了。
“不太舒服。”倪震微閉雙眼,看上去有點疲倦。
“那當然,剛剛做好手術嘛,不過,我沒想到張醫生連居然帶著整套設備不算,連麻醉劑都帶著。”鍾大林笑著說。
“聽老杜說,他到哪裡都這樣,可能是職業習慣吧。”
“嗯,也許吧。”鍾大林笑了笑,又問,“你的V在哪裡?”
“她現在去廚房了,我讓她給我去弄點吃的。”倪震也笑笑。
“額咳”!——船艙里響起一聲裝模作樣的咳嗽,那是趙城的聲音,鍾大林知道這個人又要發言了,禁不住皺了下眉頭。
“鍾先生。”果然,趙城開了口。
鍾大林無奈地轉過身。
“還有什麼要問的?趙警官?”
“你最後一次看見你的前妻是在什麼時候?”
鍾大林想了想道:
“上星期。”
“上星期?這麼說,你在這條船上,沒有看見過你的前妻?”
“是的。”
“你只接過她打來的電話?”
“對。”鍾大林現在有點懷疑,陳影也許根本就不在這條船上,但如果是這樣,陳影又在哪裡?陳影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趙城把目光轉向躺在沙發上的倪震。
“倪先生,你又是什麼時候接到陳影的電話的?”
“在儀式開始前的大約半小時,具體時間我記不清了。”倪震虛弱地說。
“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她說有事要跟我談,讓我在甲板上等她,但我去了,她卻沒來,我打她的電話又一直沒人接。”
“你知道她要跟你說什麼嗎?”
倪震看了鍾大林一眼。
“她在電話里說,有人要殺倪震。關於這點,我已經告訴了Joe。”鍾大林回答了趙城的問題,同時他又轉過頭看看倪震,以便與之達成共識,但他忽然發現倪震在偷偷向他使眼色。
什麼事?Joe?他用眼神問倪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