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一日兩次
顧庭之總算把嘮叨的母親安撫走,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時辰,他胸口的位置還有著傷口,躺在火炕上閉目養神。
興旺見主子心情不好,再想到二夫人剛剛用長輩的身份欺負主子,就有了壞主意,「公子,二夫人回孔家之後,與謝家姐妹走的不頻,之前說二夫人是寄養在謝家,不過也有人私下裡傳是孔大儒八字與二夫人相刻,這才把夫人送人,沒想到謝家二姑娘又回來了,二夫人只能回孔府。」
主子沒有出聲攔著,興旺又道,「聽說老夫人也是極喜歡謝府大姑娘,不如讓老夫人約了謝大姑娘來府中玩?」
顧庭之的眼睛睜開,寒意直射興旺,興旺跪的一機靈,雙腿一軟跪到了地上。
「下去。」顧庭之盯了片刻,淡淡的移開目光。
興旺一身冷汗的退了出去,他明白是服侍主子這麼多年,主子才給他了絲顏面,並沒有當眾喝斥他。
只是心中又不明白,主子明明不喜歡二夫人,為何卻又拒絕了?
顧庭之自己然是煩謝文惠,前世謝文惠便總呆在顧府,讓他想去偷偷見謝二的機會也沒有,甚至有時謝二還要拉著謝文惠一起睡,那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仿佛就是昨天剛發生過。
這是其一。
其二,顧庭之總覺得謝文惠的悲苦是裝出來給謝二看的,明明當初是謝夫人算計了他與謝二,偏又傳出謝二搶了謝文惠的親事,謝文惠知道實情,卻沒有告訴謝二。
親姐妹之間,就憑這一點,顧庭之對謝文惠也升不起好感來。
最讓顧庭之恨的是前世謝二被人害死,謝文惠竟然連傷心的神情也沒有,還是被他看著,這才裝出幾分傷心的樣子來。
這樣的人,顧庭之想著就噁心。
今生的謝二還不算笨,沒有像前世一樣像傻子一樣被利用。
竹笙居這邊,謝元娘回來之後,就脫了鞋上了火炕,靠在大迎枕上吃著橘子,等醉冬進來時,看到一盤的橘子姑娘都吃了。
她少不得責怪令梅,「你也不看著點姑娘,還幫著姑娘博橘子,不知道這東西是發火的物件。」
被這麼一訓,令梅才想起這茬來。
謝元娘看著令梅垮下來的臉,笑道,「沒事沒事,我多喝點菊花茶就行了。」
「等姑娘受罪的時候就不會這麼輕鬆了。」醉冬搖頭,每年冬天姑娘的嘴都要起幾次水泡,就是貪嘴造成的。
吃飽了又躺在火炕上,謝元娘找了個舒服的姿式,不多時就睡了,令梅悄聲的退了出去。
她這一覺,醒來時分不清方向,卻看到了在火炕另一側看著書的小叔叔,她這才精神了。
「二爺回來了。」
顧遠聽到聲音放下手,就見小丫頭還是初醒時的茫然,一邊用衣袖擦著嘴角的口水,他嘆氣,抽出帕子遞過去。
謝元娘愣愣接了,擦完嘴角,才徹底的精神了,初醒時她的腦子還一片懵懂,腦子跟不上行動,此時才知道自己在小叔叔面前丟人了。
「這個我洗...我再重新做一條給二爺。」擦過口水,便洗了心裡也不舒服。
最好的辦法就是再做一條新的。
「好。」顧遠笑著笑了,不過聽到對面小丫頭嘶的一聲,皺起眉頭,「怎麼了?」
謝元娘用帕子掩著一邊的嘴角,「嘴有點疼。」
她不好意思說是貪吃起了水泡,這種灼痛,她太熟悉了。
顧遠卻不放心,也不說話,胳膊直接伸過去抓住她擋在嘴角的帕子,看到上面兩個水靈靈的水泡之後,眉頭擰的又深了幾分,卻是直接叫了一聲江義。
外面江義應聲,「二爺。」
「叫小白太醫來。」
「是。」
江義走了,謝元娘卻急了,「二爺,真的不用,就是我貪嘴多吃了橘子,又睡了熱炕,才發了火,過幾天就好了。」
「現在不當回事,待發起來會更疼。」顧遠收回手,「知道橘子發火還貪吃,現在知道了吧?」
謝元娘的臉一熱,「其實也不總這樣。」
前世嫁入顧府之後她也貪吃這一口,特別是冬天,橘子又難得,可是在顧府永遠吃不盡,她每天最喜歡做的就是捧著一盤子的橘子坐在火炕上一邊吃一邊看雪,每次嘴角起了火泡,都是婆婆給她上藥,一邊責怪她,卻從不真正的生氣。
今生,仍上是在顧府,不過人卻換成了小叔叔。
謝元娘的心暖暖的,「二爺真的不用擔心。」
顧遠卻沒有回她,而是叫了人進來,進來的是醉冬,醉冬一眼就看到了姑娘嘴邊的水泡,不過有二爺在眼下也不敢上前問。
「日後看著點你們主子,橘子每日只許吃兩個。」醉冬微愣,聲音輕快的應下。
終於有人能治得了姑娘了。
醉冬退下去了,謝元娘笑了笑也沒爭論,心想著反正到時吃多少還不是她說的算。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若不聽話,一冬也不許再吃。」
謝元娘這回不敢抱僥倖心裡了,笑了笑,「好。」
小白太醫來的很快,開了藥方之後便走了,顧老夫人那邊得了信也派人過來問,聽說是貪嘴而起了水泡,中午吃飯時還打趣了一番。
謝元娘兩邊臉斂紅紅的,對面的顧庭之掃了一眼,又垂下眼帘,前世謝二就有這個毛病,可是每一次都沒有管住自己的嘴。
到是後來小叔叔在一本古書上找到了方子,平時多喝點菊花配荷葉做的茶,能去身體裡的干火。
飯後,顧庭之便去了書樓,在裡面呆了一下午,也沒有找到那本寫方子的書,他暗暗擰眉,難不成是他記錯了?
從書樓出來,顧庭之去了書房,顧遠放下手裡的書,讓他坐下,「身子這兩日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已經沒事了。」顧庭之打量著書房,發現沒有什麼不同,不過二叔身後牆上掛著的畫卻變了,他多看了兩眼。
是二叔的手筆。
微微驚呀,二叔是從來不掛自己的畫作的。
顧遠注意了了,並不多說,他相信小丫頭的筆法,除了他,現在還真難有人能分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