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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終於注意到了。從這個殘酷的諷刺當中感受到了某些神秘的東西,一時之間我也失語了。
之後
我們坐在橫術上,聽著潮水的聲音。
在那晚看到仙后座的那片天空上,現在飄浮著碎雲。
年表的指針指向了五點半,烏鴉們開始啼叫了。
“漲潮了。時間也漲滿了。”
說著,他向宅子走去,為了實現約定。
被謎團鎖住的門終於要被打開了。
第七章 永不復還
的確是那樣,但是,我想你應該也明白,有些事情或者狀況是誰也不希望它成為現實的。
——斯坦尼斯勞·菜姆《索拉里斯》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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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應該先確定好主人公的名字。不能隨隨便便的,一定要正規。”
“那當然了。因為是小說嘛,名字很重要的。”
“咱們商量著來吧,讓我寫吧,行嗎?”
“行啊。”香魚說完就把筆記本遞給了薤海。她的燒已經退了,看著比昨天還精神。很感謝孩子們的天真,可是我內心總有些內疚。
明天就要道別了,我提議三個人湊在一起把構思好的小說在本子上記錄下來。對於這個提議,孩子們都很贊成。也許是已經玩膩了電玩和拼圖吧。
“今天晚上我們就能寫好,所以不用太著急。晚飯之後,我會過來看看你們寫的怎麼樣了。”
說完,我走出了房間。這樣就可以把孩子們支開了。
大人們都已經聚集在餐廳里了。火村坐在已故女性照片的前面,他旁邊的椅子為我空著。本來想坐在離房門近的地方,可是席位已經被指定好了,沒有辦弦,我只能坐在那裡。而財津正好坐在我想像中的位置上。他是不是想在秘密即將暴露的時候能夠迅速地關上門,把我和火村關起來呢?我的膽子太小了,竟然會有如此的擔心。想不引起孩子們的注意就把我們千掉,那是不可能的。
“孩子們正在專心地寫小說,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出來吧。”
報告完畢後,藤井慰勞我說:
“辛苦你了。有栖川先生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我們正在聽火樹先生的開場白呢。正說到連身經百戰的名偵探也遇上了非常奇妙的事件呢。很期待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我沒有說什麼,默默地坐下之後,環視了一下在座的每一個人。
海老原瞬面無表情,眼神冷冷地望著遠方;藤井繼介靠在椅背上,蹺著二郎腿+本崎治美畏畏縮縮地把雙手放在膝蓋上-中西美奈好像被凍住了一樣,縮著雙肩俯視著下方,水木妥惠擺弄著耳環,財津牡還是老樣子,挽著胳膊,然後是香椎匡明和季實子夫婦兩人,他們是最忠實的聽眾,正伸長脖子注視著副教授。
“藤井先生並不清楚我現場勘察的工作內容,說我是個名偵探呢。”火村說,“嗯,也是。我就像在有栖川有棲的小說里出現的偵探一樣,迄今為止也進行了多起事件的調查,為事件的解決作出了些貢獻。也算是個名偵探吧。”
我聽出來他的言語裡充滿了自信。他還是第一次說這些事情。
“以前我也碰到過一些異常的事件。往很難有下手機會的茶杯里沒毒的事件、犯罪現場的門窗都被從裡面用膠帶完全密封的事件、模仿遊戲裡殺人情景的連續獵奇殺人。有的兇手能偽造出沒有漏洞的不在場證明,也跟有著千奇百怪的殺人理由的兇手對峙過。跟那些相比,這次黑根島上發生的事隋…
“更加異常吧。”
藤井搶先說了,可是火村卻搖了搖頭。
“只不過是件很平常的事。雖然犯罪動機還不明確,不過也就是糾纏不清的利害關係或者怨恨之類的吧。”
“哎呀,剛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啊。剛才你明明說‘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奇妙的事’。”
博士有些不滿。
“奇妙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它發生的背景。——殺害木崎信司先生和初芝先生的兇手,為什麼寧肯不聽海老原先生的命令都不出來自首呢?難道是為了自保嗎?不是。當然,他也害怕被警察逮捕,可真正的原因是他不能忍受被逮捕之後就無法參加大家的計劃了,我估計。”
“用估計這個詞,可不是名偵探的作風啊。如果不更確切一些的話。”
對較真兒的財津,火村很耐心地回應。
“得提前跟大家坦白一下,我沒有可以下定論的確切的證據。
有的只是想像。從現在開始我就要用這些讓兇手對我進行攻擊。如果是在大家面前被打,肯定還能聽到聲音呢。”
他的話讓我一陣緊張。最能驅使火村想像力的實際上就是把他們這些人聯繫在一起的紐帶的真面目。
“哎,越來越不能讓人信服了。”財津不依不饒地說。“想像,那是什麼啊?我怎麼感覺要有冤案發生呢。拜託你準確地進行一下推理吧。作為一個名偵探,應該為大家提供理論性的證明吧!”
所謂的理論,只是一種可能性而已。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能用理論很完美地進行證明。不管羅列多麼精緻的理論,其中也都隱藏著不確定性。所以,即便是在法治國家的法庭上,別說是一億分之一的可能性了,百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會被無視。有的時候,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被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