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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們沖咖啡的女子叫中西美奈。只從崇拜者這個身份還是無法判斷她們的真正來頭。不過暫且不管她們是誰,我更關心的是那個花椰菜頭的男人,就小聲地問了他的事情。他現在正在廚房跟美奈聊天。
“您是說藤井先生嗎?他是海老原先生的同鄉好友。好像是在東帝大學的同學。”
“哦。那他也是研究英美文學的吧?”
我只是隨便問了一句,她含糊地回答道:
“不是的,他們的專業不同……”
我猶豫著是否要追問他的專業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覺得曾經見過這位藤井先生呢。可是僅僅從藤井這個普通的姓氏里找不到一絲靈感。
“也跟您介紹一下這些孩子吧。市瀨拓海和小山香魚。因為是您很重要的讀者,所以請記住他們的名字吧。今年春天就是小學五年級的學生了。——對吧?”
水木妥惠歪著頭問,香魚一邊用吸管喝著橙汁一邊用同樣的姿勢回應了她。拓海就直接用杯子咕嘟咕嘟地喝著。
“那會兒你們在台階上看到有船過來了吧?”我問。
拓海放下杯子點了點頭。
“因為聽說沒有其他客人了,我們還納悶會是誰來了呢。”
“而且還是在這個無人島上。”
因為把我們當成了身份可疑的人,香魚還害怕地發抖了。所以兩個人逃命一樣跑掉了。
“這兒可不是無人島啊。木崎夫婦在這兒住著呢。一個人都沒有的島才叫無人島呢。”
“可是,這裡是海老原先生的家啊。如果他平時不在這兒住的話,不就像無人島了?”
財津從孩子的爭論中插了話:“香魚說的對,這裡確實像個無人島。船都不經過這裡。基本上算是無人島了。但是,這種島在日本到處都有哦,平時就只有一兩個人住,或者三個人。”
“哦?像那樣的島有多少呢?”拓海問。
“這個嘛,數量我還真不知道。就算去政府部門查估計也沒有確切的數字。因為明明是沒有人的島上也會不知不覺地住了人。日本本身就是個島國,周圍還有將近七千個小島。那其中住著人的大概有五百多個。”
香魚完全無視財津煞費苦心的淵博講演,轉換了話題:“木崎女士是夫婦兩個人住在這裡,難道不害怕嗎?換了我的話肯定不敢。”
“跟我一起也不行嗎?”
“可是有拓海再怎麼努力也打不敗的敵人啊。拓海,你能打敗大人或者鬼怪嗎?
把大人和鬼怪相提並論還真是有意思。
“大人不會來這種地方當強盜的。小香魚就是害怕鬼怪而已。”
“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說不定會有銀行搶劫犯逃跑到這裡來呢。”
“不會有那種事啦。你就是害怕鬼怪。——啊,不光這個。你還害怕烏鴉吧?”
烏鴉只不過是只黑鳥有什麼好怕的,小香魚這樣反駁著。他們的爭論還真是天真。
“那兩個孩子是?”我試探著問了妥惠。
“拓海是財津的外甥,好像是他姐姐的孩子。小香魚是來這兒的其他夫婦的侄女。雖然才見過三次,可是兩個人關係已經非常要好了。”
別的夫婦,難道是剛才在樓上和海老原對話的男女嗎?除他們之外應該沒有其他客人了吧。
我試著在腦海里數到底有幾個人在這間宅子裡。海老原瞬、藤井先生、水木妥惠、中西美奈、財津、市瀨拓海、小山香魚、香魚的伯父伯母、木崎夫婦,一共十一個人。要照顧所有的人,管家夫婦兩人一定很辛苦吧。那麼多人聚到這個偏遠的島上,說是個“小小的聚會”還真是奇怪。連外甥跟侄女都帶來了,到底是做什麼呢?
咖啡來了。幫我們沖咖啡的美奈和藤井一起坐在桌子旁邊,繼續著剛才的談話:“今晚再商量吧。”
“我也還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一些談話的片段進入了我的耳朵。難道是商量關於聚會的事情?聽著不像是單純的親人聚會,好像是有什麼更重要的目的。
牆上的照片進入了我的視線。
難道是……我試著猜測。也許是和早逝的海老原八千代有淵源的人聚在一起紀念她吧。六哪匕去世的時候她才二十七歲,如果活到現在有三十三歲了。財津、妥惠、美奈看起來都是三十歲左右,與已故之人的年齡相仿。雖然只是想像,但我自己就這樣認為了。
“叔叔,您也在寫小說嗎?”
喝完果汁的拓海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膽怯地靠近火村跟他說話。不是沒聽到他說是社會學者,就是不理解社會學者的意思。副教授很耐心地回答:
“叔叔是大學老師。雖然有時寫研究論文,但是不會像有栖川先生那樣寫小說。”
“在大學研究什麼呢?您是科學家嗎?”
“啊,別站著,坐那兒。”讓少年坐下後,火村接著說,“叔叔的專業是對犯罪進行研究。跟寫推理小說不一樣,要對現實當中發生的殺人事件進行調查。”
香魚蹦了過來,估計是殺人事件這個詞刺激到了她。對方是小學生,而且家長就在邊上,應該避免說這麼刺激的詞語啊,我不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