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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自然而然地,我也要一同過去。今天還沒有跟初芝見過面。現在竟然有一點點迷戀上他耍的嘴皮子了呢。
往外走的時候,我們跟拿著分機往餐廳里跑的拓海擦肩而過。
關上門之前,背後傳來了他說“電話打不通”的聲音。
又是一個夕阻夕罪的時間。
仲望東方的天空,想像著今天也會有一架直升機從不知哪個方仲望東方的天空,想像著今天也會有一架直升機從不知哪個方位飛過來的情景。然後,又會有一位新的稀客從著陸的飛機里走出來。最讓人感到意外的人會是誰呢?首相閣下,超級女明星,責任編輯,筱官大嬸……胡思亂想的時候,腦子裡浮現出了一個最終的目標人物——初芝的克羥人。
他住所附近的道路曼一個緩緩的s形狀的彎。走到那裡的時候,路旁的草叢裡飛出了幾隻烏鴉。沃位他們飛起時發出的巨大聲響嚇了一跳。不對,讓我驚奇的不是聲音,而是不可思議的巧合。
向著右上方飛走的鳥兒們的樣子,遼闊的風景,s形的路。這些組合,跟凡高的<烏鴉群飛的麥田》描畫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有一點不同,就是那幅名畫描繪的不是傍脫,僅此而已。
關於《烏鴉群飛的麥田》,我也知道一些。凡高畫這幅畫的地點是奧弗,時間是在用槍自殺之前。然後我也隱隱約約地記得,他給作為自己知已兼後援團的弟弟澤奧的絕筆信的最後一節。裡面這樣寫道——這幅畫對狂風亂舞的天空下無進無垠的麥田的廣闊的描繪,好像充分體現了我極度的悲傷與孤獨。
就要到阿初度假村了。屋頂上的鳥鴉——這只比其他的要大一圈——四處張望著,高聲啼叫。不祥的感覺更加強烈。雖然這是在島上司空見慣的情景。
烏鴉張開翅膀,更加高亢地啼叫了一聲,緊接著又像化石一樣一動不動。,仿佛教意向我們展示它象徵死亡的翅膀。
火村嗶啦一聲拉開門,藏了一聲:“初芝先生!您在家嗎?我是火村!”
豎起耳朵也沒有聽到回話。看來是外出了。
“如果沒在這裡的話,兩個人都去哪兒了呢…””
我正說著,火村給我指了指腳下。有一雙穿舊的男式拖鞋。不是初芝的。
“是蝗來了嗎?”我說。
“是他的拖鞋。我有印象。雖然沒有得到社長的允許,不過我們就進去打擾一下吧。”
火村在前面,我們走了進去。左手邊的洗碗池裡丟滿了速食拉麵的紙杯和礦泉水瓶。雖然過後有可能會收拾吧,不過現在的邋遢樣讓人心裡很不舒服。拉開殘破的屏風,裡面是十幾平米的空間。
地上散滿了阿初的行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昨晚在這幾擺酒宴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凌亂。
“半天時間就把房間搞得一塌糊塗,真不敢相信這種人還BB經營卡幾二十家公司。”
“這跟那是完全不同的能力吧。——哦,不愧是青年企業家呢。
不僅沒有看見漫畫、遊戲機什麼的,還有很多工作方面的資料在這兒呢。海外的動畫市場動向啊,美國著作權法啊,智慧財產權的信用保險啊,他在分秒必爭地學習著吶。成功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正在說笑的火村突然嚴肅起來。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一覺得這些東西不是被亂扔的,而是他在找什麼東西。”
跨過這些散亂的資料,火村伸手去拉隔離。裡面還有一間同樣的房間。火村說過他是在那間屋子裡鑽進睡袋睡覺的。
拉開有些發澀的隔扇,裡面有一個男人背朝上伏臥在那裡。是木崎倍司。他在這個地方幹什麼呢?
“木崎先生?”
火村用膝蓋晃動7一下他的身體,他的臉就轉向了這邊。額頭上粘著黑紅色的東西,是被什麼東西敲破的傷口。
副教授沒有再叫管家的名字。因為他已經停止了呼吸。
山羊鬍男人再也不會笑了。
再也不會生氣了。
也再不會流淚了。
永不復還。
永不復還。
永不復還。
好像是在為勝利歡呼,屋頂的烏鴉啼叫著。
第四章 孤絕與失蹤
抱著她,我感覺自己把死去的妻子再次抱在了懷裡。
本以為已經永遠的結束,可是卻又再次開始。
——喬治·羅登巴克《死都布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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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我的男人在這裡出現了。可是,他的瞳孔已經完全擴散,再也不能跟妻子發生口角了,再也不能準備晚飯了,網絡賭博也永遠都不能玩了。
“別隨便亂碰!”
我伸向遺體的手被火村制止了。只是無意識地動了一下手而已。
會發生這種事,我做夢都沒有想到。雖然烏鴉的啼叫跟拍打翅膀的聲音聽起來像要大禍臨頭一樣,可是並沒有真的會有死亡來襲的預兆。我努力地讓自己面對現實。
“屍體和附近的東西都不要碰。堅強些,這不像是意外事故。
要保護好現場。”
“如果不是事故的話…一”
“是他殺。好像是被那個擊打過。就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