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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狼奇道:“奇怪,又幹嘛不用猴子趕我走?老和尚,你一早就打算招我做女婿麼?我現在覺得這門親事還算不錯,說起來,倒葉門當戶對,大家很有共同語言。”
羅雲怒道:“你少說兩句!”
蕭狼扣著腦袋道:“就是媳婦兒有點惡脾氣,是只母老虎。你不在場,你弟弟代你跟我拜過天地,那也得算數,不是麼?”
釋無性道:“最初羅漢發現了你,只不過想把你捉弄一番,讓你知難而退。後來發覺你這人非常不錯,論才能兼性,品行意志,不在羅漢之下。於是羅漢想出這麼一個辦法。你跟羅漢成親之後,放你出去。你看到羅雲,一定會按照你最初的承諾,幫助她所謂的恢復記憶。所謂人格分裂,女性的人格記不住男性人格幹的事情,就是個圈套,讓你蕭狼相信面前這個羅漢是個人格分裂的異化,而不是完全另一個人。羅雲心思極其敏感自負,肯定會覺得你跟她過不去。我們估計,你們兩個肯定最後會動手鬥起來,但她實力卻不如你,最後多半只能被你趕走。羅漢這一招,原本是想讓羅雲知難而退,沒有跟蕭狼你說實話,讓你吃了不少苦頭,我帶他向你道歉了。”
蕭狼一臉大度地擺擺手:“無妨,無妨,媳婦兒原來不是男人,姿色也好,我就當吃點虧,認了這門親。”
羅雲火冒三丈,幾欲發作。陳克接著道:“哪知道蕭狼出來一直沒機會遇上羅雲,就被村民們瞧出破綻。釋無性你只好順著山民的意思,驅趕走蕭狼。羅漢這一步走成廢棋,就只好親自出面,勸說他的孿生姐姐。那一天兩個羅漢誰也沒露面,半夜羅雲回來卻神色有異,就是這個原因?”
釋無性道:“沒這麼輕鬆,羅雲認定羅漢認賊作父,不肯為雙親報仇,兩人動了手。羅雲敵不過羅漢,羅漢當然也不會真傷了他的孿生姐姐。”
陳克道:“既然如此,羅漢和你幹嘛不乾脆和盤托出?把事情講清楚,也就是了。何必還要找來蕭狼,繞那麼大一個圈子。”
蕭狼連連擺手:“不算繞,不算繞。繞得好,繞得妙。再多繞兩圈也可以。”
釋無性嘆道:“你不了解羅雲啊。你看看她,她是聽人說的人嗎?她甚至給自己另取了個名字,就是大名鼎鼎的潮州孔異。她跟潮州毫無關係,只不過看著地圖,哪裡離自己的家鄉東北大慶遠,就隨手拈了個地方。偏執性格,可見一斑。”
羅雲本來正為蕭狼的話恨恨不已,幾欲出手相向,這時候聽見釋無性的話,火氣頃刻消了大半,嘴裡喃喃說不出話來。
陳克道:“之後薛板寸和何胖子,倒是湊巧。這個兩個狗咬狗,不利用這機會倒也可惜。所以發現何胖子殺了薛板寸,就制住何胖子,再剖了薛板寸的心,一起推過圍牆來。事實上,這已不是太必要,當時羅雲的模樣已經被村民記起,其名聲已經臭大街了。就算謝居士不再殺人,羅雲也不可能再在山上待下去。這大雪封山的天氣,一個人在山上沒法找到吃的,不可能活得下去,只好想辦法自己下山了。所有的恐怖氣氛,都是為了製造恐慌,最後讓眾人歸罪於某一人身上。對吧,釋無性,或者,羅奇?”
釋無性點頭:“不錯,正是這樣。只不過,余婆婆是以為我會假裝謝居士殺了羅雲,所以夜夜哭泣。最後我不得不跟她說明原委,她選擇自殺,我卻沒有想到。也許,這是她的佛緣吧。”
陳克點頭,忽然又搖頭道:“你怎麼操縱得了猴子幹這麼多事情?”
釋無性笑道:“開始確實很難,不過用一些方法,會操縱它們站立起來。”
“什麼方法?”
釋無性皺眉道:“那東西扔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蕭狼拿去了。不過也無關緊要。”
黃瓜道:“是不是一個人偶?”
釋無性道:“不錯,就是那個。對了,”他忽然想起什麼一樣,“黃瓜,那可是你中邪的原因。”
黃瓜道:“那是催眠麼?”他掏出瓷人偶,交給釋無性。
釋無性點頭道:“原來落你手裡了。不是催眠,那裡面有一種極度麻醉的粉狀藥劑,是從一種叫醉麻草的東西里提煉出來的。這瓷人偶上深色的地方,有一些肉眼很難見的小孔,平日裡放著沒什麼事,可如果挨著久了,可就容易出問題……啊?”
釋無性驚叫一聲,雙手捧著瓷人偶,竟然顫抖起來。
陳克道:“怎麼了?”
釋無性道:“這……這是從哪兒來的?黃瓜?這不是我的那個!”
黃瓜聳聳肩:“蕭狼給我的,我本來還有一個!”
釋無性搖頭:“不,不可能!蕭狼怎麼會有這個東西?怎麼會又還有一個?這世上,只有、只有……難道是……”
蕭狼不高興道:“為什麼我不能有,胖子能有?現在這個還是我送給他的。”
釋無性正色道:“蕭狼,這東西你從哪兒搞來的?”
蕭狼道:“頭一天一進迷宮迷路,就碰上這個玩意兒。我隨手放在身上,怎麼?”
釋無性搖頭不答,陳克道:“說起來,我忽然想起,我也看見過!”說著將自己如何在白石崖上發現一九八四年的報紙,如何又聽見“吃吃”的笑聲,出來又如何看見瓷人偶,最後又怎麼發現暗道,前後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