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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狼將那瓷器拿在手裡,瓷器不大,跟方才的那個瓷人偶差不多大小,卻是個瓷杯子的形狀。蕭狼只覺莫名其妙,啼笑皆非,怎麼這裡會突然鑽出個瓷器杯子?難不成再摸下去,還有茶壺?
他順手再摸下去,果然,摸到一塊大一些沉一些的東西,拿到手裡仔細辨認,竟然真是個茶壺。這茶壺卻並不完整,頂部有些缺口。
誰會把破破爛爛的茶壺到處亂扔?蕭狼心裡陡然一動,這廟裡珍貴的古瓷到處都是,說不定這茶壺茶杯也大有來歷。他隨手將茶壺放下,茶壺碰到什麼碎瓷,發出“叮嚀”一聲細響。
蕭狼張大嘴巴,這聲音他可太熟悉了。就在幾個月前,蕭狼才出手過一批古瓷,是宋朝的鈞窯明器。鈞窯最大的特點之一,就是它材質罕見,扣起來聲音極其獨特,容易辨認。蕭狼再次拿起茶杯,朝茶壺上輕輕一撞。
“叮……”悅耳圓潤的聲音再次響起。錯不了,蕭狼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聲音細密清脆,果然是鈞窯,竟然又見鈞窯的東西。這房間裡竟然是個寶庫!也不知道周圍還會不會有其它什麼好玩意兒。本專業的東西忽然出現,讓蕭狼忘記了身處黑暗兇險的迷宮之中,好奇之心卻是大起,於是伸手又沿著牆角摸過去。果然,又摸到幾塊碎瓷殘片,摸其形,辨其質,感覺似乎是盤子之類的東西。隨手扔掉,繼續向前,又摸一陣,忽然,入手一團毛茸茸、軟綿綿、熱嘟嘟的東西。
蕭狼嚇了一跳,連忙甩手跳開。
這分明是個活物!
蕭狼瞪大眼睛,卻依舊在任何光線都透不進來的黑暗房間裡什麼都看不見。方才入手那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讓他心裡也毛茸茸起來,那是個什麼玩意兒?蕭狼無從得知,也無他法可想,只能傻乎乎站在原地,憑聽覺辨別對方。
然而,等了良久,卻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不論方才那毛茸茸的是一團什麼玩意兒,卻一丁點聲息都不給。蕭狼大起膽子,又朝方才那地方摸去。
卻是奇怪!那團東西竟然不見了!
蕭狼仔細搜索,手摸腳探,卻是什麼都沒有。地上一片空曠,只有剛才自己扔下的幾塊碎瓷。
難道是老鼠麼?可是就算是老鼠,在這一片寂靜之中被他捏到,也應該發出些許響動才對。不發出一點動靜悄悄離開,分明是裝深沉算計他蕭某嘛。
難道,還是有鬼?
蕭狼只覺全身雞皮疙瘩起了三層,為了讓自己心裡瞭然,證明不是有鬼,硬著頭皮繼續在牆角門邊搜索。
忽然,蕭狼手中再次摸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這一回雖說軟綿綿,入手卻又冰涼,沒有方才的毛茸茸熱嘟嘟之感。他仔細辨認,陡然發覺,這竟然是一隻人手!
死人?屍體?
很快這個瞬間而過的念頭就被推翻,這個“死人”的手竟然動了起來,猛地把蕭狼的手捏住!
“哇呀!”蕭狼怪叫一聲,掙脫開來,轉身沒頭蒼蠅一樣又跑起來。兩步撞在一面牆上,卻也顧不得那麼多,只是沿著牆壁亂摳亂摸,摸到一扇門推開就跑進去,繼續亂跑。方才滿肚子的理智思考,現在卻全然如同放屁,這時候蕭狼只是覺得冷靜一分錢都不值,果然還是亂跑一氣有道理些,至少可以離那詭異的手遠一點。
因為顯而易見,這個不管是“死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竟然在黑暗之中是能看見他蕭狼。
蕭狼越想越怕,越怕越跑,越跑越急。忽然一不留神,一頭撞在一面牆壁上,腦袋裡一陣眩暈,又困又累又驚又懼,竟是失去了知覺,稀里糊塗暈了過去……
……蕭狼講到此處,外面傳來人聲,一些旅客來來回回,在院落里進進出出。陳克不願有人發覺蕭狼身份有異,這無疑會讓本來就躁動不安的旅客們更加驚惶。於是陳克隨手找來一張毛巾,裹著蕭狼手上的手銬,將蕭狼拉起來,朝外面走去。正聽得入迷的黃瓜也連忙跟上,三人走出房間,朝大門外走去。一路上蕭狼滿不在乎大大咧咧,笑眯眯地對旅客們“你好”“吃了嗎”胡亂招呼。莫名其妙又多出來個陌生人,旅客們自然滿心狐疑,好在蕭狼衣衫襤褸面容憔悴一身邋遢,倒沒引起太大的驚恐。陳克捏著蕭狼背後的關節,低聲道:“老實點!不許亂說亂動!”
蕭狼正待答話,忽然沈雅琳從前面過來,一看黃瓜,連忙道:“黃警官!咦,這是誰?”
黃瓜張口結舌:“啊?這個這個……”他瞟向陳克,陳克聳聳肩,於是黃瓜道:“這是朗驍,這個,他也是單身遊客,大雪封山被困在山上三天了,剛才才找到這裡。”
“是嗎?”沈雅琳好奇道,“那一定吃過不少苦頭了。吃東西沒有?身體沒事吧?”
蕭狼笑笑道:“剛吃過東西,身體卻是不好。”
沈雅琳關切道:“受傷了?”
“也不算受傷,不過剛剛吃飽,所謂飽暖思淫慾,”蕭狼色迷迷地看著沈雅琳,一臉不懷好意,“我現在想來,已經有好幾天不曾……”陳克連忙一肘撞在蕭狼肋骨,痛得蕭狼直咧嘴,胡說八道頓時接不下去。陳克岔開話題道:“有什麼事嗎?沈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