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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辦?
黃瓜絲毫不知自己的離開,恰好沒有被任何人看到,在旅客中變成了“被謝居士擄走”這樣的傳奇。他更不知道自己擅自開門而去,造成“謝居士可以讓房門自動打開”這樣的假象導致幾位女士膝蓋發軟,幾欲坐倒在地。他只是心中老大委屈,對於黃瓜來說,心中藏著“羅漢是女人”這樣天大的秘密,必然是藏不了多久就會跟人分享的;而好心分享卻無人識貨,甚至還被認為是說假話,那麼憤憤然而去則完全有道理。在這樣漫天奇冤之下,什麼謝居士也好薛板寸也好剎如意也好,都是小事,小到根本無法存在於他的頭腦之中。現在在黃瓜的腦海里,歸根結底,是一個碩大的字:背。
太背了!這個陳克果然是克自己的克星,一遇陳克,他黃瓜一定會異常倒霉,這樣顛撲不破的真理再次被事實證明。本來順利的事情都會不順利,更何況本來已經夠衰,那簡直會讓人抓狂。在發覺眾人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說的真相時,黃瓜就只剩一個念頭:馬上找出女羅漢來,以證明自己無辜而清白。
黃瓜一推開院門,不由大吃一驚。只見面前一片明亮。幾乎所有村民都手持火把,要麼手提菜刀扁擔,要麼巡邏巡視,不分男女老幼,忙上忙下,圍在生緣寺的門口轉圈,直搞得雞飛狗跳。看那架勢,似乎所有人都在找什麼。黃瓜不由遲疑起來,這些村民不是害怕謝居士嗎?謝居士一貫晚上出沒,這些村民不好好在家躲避,都跑出來做什麼?
只見那李二狗眼尖,發覺了黃瓜,立即大叫:“這裡有個人!是誰?”
黃瓜還沒回過神來,一群山民手持火把圍了上來。黃瓜連連後退:“幹什麼?”
李二狗道:“你是……咦?是你?”
眾山民看清是被謝居士“附體”的黃瓜,都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李二狗顫聲道:“你是……居士?”
黃瓜茫然:“什麼居士?我是遊客麼。”
李二狗看看黃瓜說話身形,果然跟傍晚不大一樣,正常了許多,這才放下心來,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那樣最好,那樣最好。你……你老人家有沒有看見那個……壞人?”
黃瓜大奇道:“哪個壞人?”
“就是那個得罪了……謝居士的壞人?”
黃瓜一驚:“羅漢?羅漢也不見了?”
李二狗道:“她叫羅漢?她不見了!”
黃瓜腿一軟,該不是羅漢真被謝居士擄走了?謝居士處置羅漢的死活都還次要,現下要是找不出羅漢,那他黃老人家的清白可就沒著落了。黃瓜道:“那她的心臟……”
李二狗搖頭:“不是!她逃跑了!我們把她綁在孫老漢的院落內,一不留神,地上就只剩繩索。她的人就不見了!”
黃瓜道:“哦,那看來是自己逃跑了。”
李二狗大急:“這怎麼了得?她這樣逃跑了,謝居士明天又來找我們,我們如何交待?”
黃瓜道:“原來你們全村人都是在找羅漢麼?”
李二狗道:“當然!謝居士今天托你給我們傳話,要我們看住這個傢伙,明天‘還說’。明天萬一謝居士忽然又發脾氣,覺得還是把這傢伙埋了的好,我們上哪兒找人?要是謝居士覺得我們沒把人看好,怪罪我們,我們豈不是冤枉?”
黃瓜一聽,連連點頭:“果然冤枉,果然冤枉。你很冤枉,我也冤枉,我們大家都冤枉。”
李二狗聽這話莫名其妙,卻也無暇顧他,只是問:“你們在廟裡看見羅漢沒有?”
黃瓜連連搖頭:“沒有沒有,羅漢不在裡面。”
李二狗道:“那乾脆我們也別找了,我們大家一起到廟裡躲起來算了。謝居士跟菩薩……有點那個,廟裡……”
黃瓜道:“廟裡也不安全。這是真的!我們也死了兩個同伴,剖胸挖心,也是謝居士不高興搞出來的勾當。”
李二狗大驚:“當真?先前有人來說,我還不信。謝居士一貫不會進廟的。”
黃瓜極不高興道:“怎麼我說的真的都沒人相信?那薛板寸現在還在院子裡面挺屍,你們要不要去參觀瞻仰一番?謝居士神通廣大,這破廟也鎮不住。這廟本來也鬼頭鬼腦的,什麼生緣滅緣,我看八成是供奉謝居士的。剛才……”黃瓜也不顧眾山民臉色慘澹,把薛板寸的慘狀一一說一遍。只說得眾人膽戰心驚,噤若寒蟬。
山民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圍在黃瓜周圍,黃瓜見狀,忽然跳上一旁的石凳,登高大聲道:“大家有誰看見過,這個惹謝居士不高興的壞蛋上廁所?”
這怪頭怪腦的問題一出,還在惶惶中的山民不禁全都愕然,竟是沒有一人作答。黃瓜又道:“好吧,沒人看見,算她憋得住。大家有誰看見,這個壞人把衣服脫光?”
這個問題越發不知所謂,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不瞪大眼睛,相顧茫然。黃瓜自言自語道:“靠!受了這麼重的傷,折騰半天不自己脫衣服檢查看看?難道我黃某天生神醫,手藝那麼好……好吧,”他對大家道:“大家有誰……嗯,有誰摸過她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