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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瓜眼睛一亮:“不是古董吧?”
陳克一愣:“正是古董!你反應挺快啊?”
黃瓜嘿嘿道:“我這些年什麼都干,就迷這些東西。高中畢業我去了所不出名的大學,胡亂混進歷史系裡去。讀書是越來越沒興趣,好歹上了幾節課,亂七八糟的事情搞了不少,忽然一天發覺了一個偏門。”
“什麼偏門?”
“發財的路子啊!學校旁邊有個文物市場,嘿,你別說,真有機會。我倒騰了一陣,發覺自己有點天賦,當時還在文物市場擺攤兒,還別說,小有斬獲。文物交易可以不能帶出境,這點我知道……我說,不對啊,這四個傢伙同時看上了什麼?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我的天,那可是件了不得的大東西啊!”
陳克點頭:“沒錯!這個東西來頭很大,跟成吉思汗有很大關係。”
“你說說,你說說。”黃瓜一臉焦急,陳克卻忽然沉吟不語。黃瓜道:“怎麼?不能說?”
“不是,我是在想,你知道了好不好。不是懷疑你,而是,那四個傢伙……”
“他們勾結在一起了?不,不對,他們不是從來獨來獨往麼?”
“現在還說不一定,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似乎還是各干各的。各自找找不同的買家,都是他們各自熟悉的路子,先聽聽價探探風,似乎還沒有勾結在一起。但萬事不能打包票,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知道了多少情況,但我們畢竟是警察,雖然消息傳到我們這裡,會慢些,但至少有些方面知道的情況他們比我們少知道些吧。你知道得越多,怕是越有危險。”
“危險?”黃瓜倒抽一口冷氣,忽然恍然:“那玩意兒……那東西……那寶貝……在這裡?”
陳克點頭道:“沒錯,你這才反應過來?我們的線報,蕭狼在一周以前已經來到黑竹山,並有人看見過他進入生緣寺!而那個號稱神偷俠盜的羅漢,在濱海市脫逃之後,居然也在附近露出身影。其餘兩個,雖然還不曾露面,但估計也會陸續趕來。雖然我們沒有具體線報,也沒有證據證明那東西在這裡。但憑推理,讓這四個傢伙同時心動,蜂擁而至的東西,只能一種可能。”
“那你……你……一個人?”
“我當然是有備而來的,這你不用擔心。這算是守株待兔。但問題就在這裡,除了羅漢,誰都不知道其餘三個人長什麼樣子。”
“也就是說,你懷疑?”
陳克道:“我懷疑,蕭狼或者別的誰,這四大賊中有人,就混跡在生緣寺周圍,說不定就在旅遊團裡面。你現在先跟著我,我們出去之後再說。”
兩人越走越遠,黃瓜只顧將注意力放在陳克身上,壓根兒沒有在意自己身在何處。直到此時,陳克停住腳步,黃瓜這才留意起周圍的環境來。
天早已全黑,在方才,還可以借著窗外微弱的光線繼續前進。但現在,黃瓜卻赫然發覺自己身在一個四面全無窗戶的黑房間裡。如果不是陳克手中的手電,他估計早就被黑暗吞沒了。房間不大,卻怪異的有三道門。除了自己進來的那一扇,另外一左一右,各有一扇門。陳克用手電照照左邊,又照照右邊,遲疑不決。
黃瓜不由道:“這寺廟造得好怪異,怎麼儘是些不三不四的空房間,也不知道拿這麼多房間來幹什麼用?”
陳克道:“不錯,這廟有問題,大有問題。我平日裡旅遊得不多,但看起來似乎你愛好此道?你有沒有發覺這寺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嗯……”黃瓜沉吟道,“不錯,這寺廟根本就不正常麼。尋常寺廟,稍微上點規模的,都是五進五出。一進門是金剛殿,供奉四大金剛。然後是彌勒殿,供奉彌勒佛。往前是最大的大雄寶殿,再往前應該是個塔什麼的,有時候塔會在大雄寶殿前面。最後是這個寺廟最具特色的殿。”
“什麼特色?”
“比方說,四大佛教名山。峨眉山是普賢菩薩的道場,那麼最後一個殿一般是普賢菩薩的殿。普陀,五台,九華,分別是觀音、文殊和地藏王菩薩的殿。有些地方有肉身菩薩,是本寺的前代高僧大德的肉身不腐,供在一個罐子或者地洞裡。這些前後殿的順序並不一定,也有變化,但有一點不變的是,這些寺廟都會是一個和中國傳統院落相符合的格局。一個院落一個殿,一進一出,二進二出,依此類推。中國的寺廟如果上了規模的大寺,都是這個規矩。但這裡,除了進門的金剛殿和第一個彌勒殿,居然後面就是些亂七八糟的房間,什麼都沒有!這豈不怪哉?”
陳克點頭:“是這樣啊。你注意到沒有,從外面圍牆上看,這個生緣寺的規模是很大的,人卻少得可以。居然只有一個主持和尚,三個小沙彌,和兩個居士婆婆。這個絕對不正常。這麼點人,根本就不夠打理這麼一大片一大片莫明其妙的空房間。這些房間越走越深,已經沒有窗戶,往裡面走,簡直就跟個迷宮一樣,走進去天才知道在哪裡。”
兩人回頭接著走下去。黃瓜只覺時光倒流,又回到十年前。那時候陳克還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與所有同學都極其疏遠,人稱“妖人”。每天悶頭不知道琢磨些什麼,成績卻離奇的好。黃瓜天性好奇,便有心靠近,最終發覺陳克是在研究自製炸藥,要炸掉學校骯髒不堪的舊廁所,好蓋新的。黃瓜大感興味,兩人臭味相投,便時常湊在一起了。以後黃瓜逐漸發覺此人雖然不善言談,卻智商極高,於是自告奮勇成為跟班,以方便考試遞條子。這時候黃瓜又跟在後面,簡直和十年前一摸一樣。黃瓜忽然道:“陳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