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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克想起一事,道:“為什麼,為什麼這猴子,卻很親近那個女羅漢?難道她常來,跟這黃瘦搞熟了?”
釋無性搖頭,指著前面的門道:“答案就在裡面,進去說吧。”
陳克和黃瓜對視一眼,只見前面一扇門,門縫下竟然透露出光亮。
陳克正待推開門,只見前面的門卻被人從裡面推開來。黃瓜用手電照向那人,不由驚叫:“鬼!謝居士!鬼啊!”
那人手持蠟燭,卻是個光頭,身著灰色僧袍,看著黃瓜忽然大叫,倒反嚇了一跳。
陳克大奇道:“釋學意!小和尚!你沒有死嗎?”
釋學意搖頭,卻看向陳克的背後:“師父!你怎麼了?”
另外兩個小和尚出來,將釋無性接過。見釋無性胸口的傷,都不由大叫出聲來。匕首直沒入柄,又在胸口,誰都不敢動手拔出。三個和尚都還是十幾歲的少年,這時候見師父奄奄一息,顯然是不治之傷,不由都聲音哽咽起來。方婆婆也在一旁,見釋無性如此慘狀,不由也嗚嗚地哭起來。
陳克和黃瓜面面相覷,釋學意竟然沒有死,這實在令人詫異。陳克猛然如醍醐灌頂,心裡已經明白大半。他大叫:“不對!還應該有何胖子!”
釋學意點頭:“不錯!是他!”
只見釋學意走到旁邊好大一口石棺材旁,掀開木頭蓋子,一股腥臭撲鼻而來。只見何胖子手腳被反捆上,嘴裡填了破布,見陳克來到,拼命掙扎,嘴裡“嗚嗚”亂叫。
黃瓜道:“怪事!怪事!那余婆婆也沒死?薛板寸呢?”
陳克搖頭:“他們死了!他們兩人死了。”
黃瓜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真不明白?怎麼會余婆婆死了,釋學意沒事?而薛板寸又是怎麼回事?”
陳克道:“你忘記了嗎?薛板寸和何胖子商量要加害你的事情?何胖子見薛板寸下不了手,就除掉了薛板寸滅口。”
何胖子還在嗚嗚亂叫,釋學意取走他嘴裡的破布,只聽何胖子掙扎道:“陳克,黃瓜,快救救我,我不能再在這裡面待著了。”
黃瓜道:“你真的殺了薛板寸?”
“不錯,”何胖子道,“這小子做事不利索,我除了他。我不除掉他,他也未必肯放過我,誰下得了手誰活下去罷了。”
黃瓜想起廁所里聽到的薛板寸的自言自語,不由點頭:“這話倒是不錯,薛板寸也不是什麼好人。什麼東西那麼臭?你身上的嗎?”
何胖子號叫道:“不是!是死猴子!是猴子的屍體!”
黃瓜拿手電一照,果然,在何胖子一旁,有好幾隻碩大獼猴的屍體。何胖子大叫:“這味道太難聞了,它們還在腐爛!別把我關下去!天哪,這個棺材是密閉的!我會憋死……”
陳克將何胖子的嘴堵上,將他的頭按下去,關上蓋子:“太臭了,還是讓他在下面吧。”
黃瓜捂著鼻子道:“我還是沒搞懂這是怎麼回事。”
陳克道:“釋學意和何胖子的屍體,一直沒有找到。你不記得了嗎?我們只找到過他們的心,沒有見過屍體。事實上最先我們誰都不能確定釋學意死了,而由於有餘婆婆的死,並且心也被掏出來,那才順著推下去,覺得釋學意死了。而那顆心其實並非是釋學意的,而是猴子的!這裡的獼猴個頭很大,人的心臟又跟猴子極其類似,挖出來血肉模糊一團,誰都不會仔細辨認。”
黃瓜皺眉道:“和尚們,你們這是誤導我們嗎?好哇,殺了余婆婆?果然是一群兇手!”
小和尚釋學意搖搖頭:“沒有人殺她。”
黃瓜道:“耶耶,當面還不認帳。難道她是自殺的不成?”
陳克道:“我還真懷疑,她是自殺的。”
“瘋了,你也懷疑?那好,薛板寸是何胖子殺的?何胖子又為什麼要挖薛板寸的心?”
釋無性道:“何胖子殺了薛板寸,被我發現。薛板寸已經死了,我們制住何胖子,然後動手,挖除薛板寸的心臟。”
黃瓜道:“余婆婆呢?也是她自殺,然後你們動手,挖除她的心臟?然後你的小徒弟釋學意假裝死了,你宰一隻猴子挖除猴子心糊弄人。何胖子被你們關起來,你們也殺一隻猴子冒充他的心臟。你們都是變態嗎?幹嘛要挖心?幹嘛要用這樣殘忍的手段?啊啊,我想起來了,那幅畫,那幅觀音畫像!你們是信仰邪教嗎?”
幾個小和尚對視一眼,正待分辨,釋無性道:“陳克,厲法宗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陳克搖頭:“知道得不多,似乎建築比較奇怪。”
釋無性道:“建築並非是厲法宗的本來面目。我問你,你聽說過這樣一句話沒有:割肉餵鷹,捨身飼虎,剔骨奉狼,掏心養猿。”
陳克搖頭:“割肉餵鷹,似乎聽說過。”
釋無性道:“《大莊嚴論經》里有說,印度古代一個國王,信奉佛教。有一天有隻老鷹追著一隻鴿子,鴿子飛到國王身邊,國王就把他藏了起來。老鷹對國王說,你救它,誰救我?我不吃東西,一樣也要死。國王一聽有道理,就用刀割自己身上的肉。為了公平,肉還要跟那隻鴿子等重。然而不管怎麼割,把全身的肉割完,那隻鴿子卻總是要重一點,最後國王只好自己給老鷹吃了。割肉餵鷹,就是這麼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