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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瓜道:“你是指那個殺人的鬼……”
“鬼”字說了一半,就被釋學經捂住了口再也說不下去。黃瓜甩開他的手:“幹什麼?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還拜菩薩幹什麼?你那師兄釋學意我剛巧認識,還見過。”
釋學經精神一振:“真的?在哪兒?”
“昨天上山的時候見過,他說他下山探路,還帶了我一程。後來晚些時候他自個兒回來了?”
釋學經大失所望:“是這樣啊……他早上出去探路,發現門匾被人換了,後來方婆婆說他回來過……卻轉身就不見了。”
沈雅琳道:“為什麼不找方婆婆再問問?”
釋學經道:“方婆婆又聾又啞,又不識字,只會有限的幾句啞語。除了余婆婆,誰都不知道她比劃的什麼意思。這也是余婆婆轉告的。”
陳克道:“你還是沒說,為啥說到那謝居士,就不能再找你師兄?”
釋學經連連搖頭,不再答話,神情極是沮喪。吳眼鏡道:“你家大人呢?主持和尚好沒有?現在廟裡出那麼大的事情,門匾後面藏著這麼可怕的字眼,怎麼不來解釋一下?”
釋學經道:“主持受傷,什麼話都不說,我也什麼都不知道啊。”他轉身欲走,忽然又回頭道:“今天寺廟不開放了,大家……大家還是不要隨便出去走動,這個謝居士……謝居士……總之,大家小心,留在相互的視線範圍以內比較好。”說罷轉身離去。
小和尚一走,旅客們頓時鼓譟起來,對釋學經的說辭議論紛紛。陳克偷了個空,拉著黃瓜閃身出門。
黃瓜道:“這……這可怎麼辦?失蹤了一個人!”
“不止一個,”陳克道,“薛板寸和何胖子也不見了蹤影,不過沒關係。他們兩個遲早會失蹤。”
黃瓜道:“那兩個人,會不會是四個大盜中的兩個?”
“不可能,”陳克道,“這兩個傢伙顯然來者不善,不過任誰留個心,一眼都能看穿。真正一流的高手,比如羅漢這類人,是從來單獨行動的。不用理會他們。那兩個充其量也就是二道文物販子,道聽途說了些消息就準備來淘金。讓他們自己去找些晦氣也好。”
“那我們呢?”
“我們進寺!”
黃瓜遲疑道:“進寺?怎麼進?小和尚說寺廟不開放的。”
陳克道:“誰告訴你走正門來的?”
黃瓜道:“不走正門走哪裡?”
陳克道:“你忘了昨晚上的事情了嗎?咱們翻牆過去,那邊正好就是我們被猴群圍攻的那個小院子!”
“翻……翻牆?”黃瓜面露難色,“我看我還是算了,這個只怕……只怕操作性不高。”
陳克哈哈一笑:“來吧呆子,自然有法子讓你過去。”
“撲通!”黃瓜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直摔得七昏八素。
陳克嘻笑著收起繩索,對黃瓜道:“呆子,這法子好使嗎?”
黃瓜怒道:“我還說你又有什麼高招鬼點子,原來是自己爬上牆再用繩子把我拉上牆!靠,當真摔下去的不是你嗎?”
陳克大笑道:“我原本是打算用繩索把你吊下去,誰知道你撲通一聲栽下去了?行了,你看這裡,是不是昨天晚上我們遇到猴群的地方?”
黃瓜聞言,左右定睛一看,果然見到是昨天晚上那個讓他膽戰心驚的小院子。這時候小院子裡卻沒有那些毛茸茸的畜生,顯得安靜許多,也大了許多。猴群們多傍晚活動,這時候多半還在某個山洞裡睡大覺。黃瓜一想到這,心裡頓時安心不少,於是留神周圍細節來。
和旅客們居住的那個院子不同,這個院子已經被和尚打掃乾淨,雪也已經掃到了圍牆邊堆好,露出中間的空地來。顯見平時這幾個小和尚規矩頗好,以致於遇到主持遇刺、師兄失蹤、寺廟門匾被人換了不祥言語的一連串大事,居然還有時間抽空來打掃院子。當然,也僅限此地步而已。蒲團前面的香爐里已經沒有寥寥上升的檀香,至於佛家功課,那肯定也是忙不過來了。黃瓜好奇道:“陳克,你怎麼知道這時候翻進來,不會撞見小和尚?”
陳克道:“你就算不會看天色,看手錶總會吧?現在正是吃飯時候,哪裡用得著擔憂那麼多?就算是和尚,總好歹還是要進食吧?”
黃瓜聞言,大是點頭稱讚,忽然面色一變:“咦?不好!”
“呆子一聽吃的就餓,是吧?”
“你你你!你當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我想什麼你全知道!”
“嘿嘿,所以麼,我才要你帶上紅油鳳雞和豆腐乾,你以為那是幹什麼來的?”
黃瓜嘿嘿一笑,抬頭正想說什麼,忽然圍牆上的陳克面色一變:“咦?不好!”
“怎麼?”黃瓜嘻笑道,“你也有餓的時候吧,妖人?”
陳克跳下圍牆,正色道:“我好像看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