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病
范一燕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情郎歸了別人,心裡不可能沒有想法,更何況這次本來是個多麼好的機會啊,倒也不是誠心咒尤倩死,可她確實是死了,自己上位是順理成章的,結果一個不留神到被這個小蹄子鑽兒了空子,想想都不甘心,現在細想想如果自己和尤倩沒能成為朋友,也就不會有心理上的障礙,那麼一來,上位有可能要順利的多,至少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玩了,不管從蔣瑩瑩的年齡還是從她對費柴的態度都看得出,她是不可能和費柴『玩玩』的,只怕是她久走江湖,想要安定下來了。話又說回來,費柴還真是個適合安定下來的對象,雖說偶爾也出出軌,但是對家人卻是極好的……唉……
其實有關這段情,知情的人包括萬濤,也都為她抱不平,甚至主動提出要幫她去『說說』可是都被她攔下了,因為她了解費柴,也是真心的對他有好感,所以若是這件事真的鬧開了,費柴本人家在中間一定很難做,她也就快活不起來了。好在她還是有傾訴對象的,這個對象就是張婉茹。
張婉茹自從一地震,就跟著吳哲來雲山救災,後來吳哲走了,救災這一塊兒任務就交到了她手裡,因為雲山是她的家鄉,又和縣裡一干人較熟,所以順理成章的,災後重建的訂單也拿到了不少。只是除了有次在路上車壞了湊巧遇到費柴的車開過來搭了一次車外,就沒見過他,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逃避,並不是因為彼此厭倦了,而是因為怕在一起會舊情復燃。
范一燕被蔣瑩瑩撬了牆角之後,總是有意無意的找她聊天,開始工作忙,她也沒在意,可後來有一天范一燕忽然問:「婉茹,這麼久了,費柴找過你沒?」
張婉茹先是一愣,讓後才回答說:「沒有,不過你似乎見他到很容易嘛。」
范一燕嘆了一聲說:「容易個p呀,現在蔣老師見他倒是很容易。」
原本張婉茹並不知道,可是被范一燕這麼一說,才知道費柴又開始了一段感情,心中不免也有了些落寞。
不過自此之後,倆人似乎有了共同的話題,沒事就聚到一起聊天,可談來談去最終是要談到費柴身上,又談起些舊事,倒也頗為有趣,比如說起范一燕當年對費柴來睡衣誘惑的事,兩人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張婉茹還拿她和蔡夢琳做比較說:「其實說到底還是你好了,你最多是在我面前表現出你各方面都比我優越的樣子,讓我覺得你和他在一起,哪怕是做情人都比我合適,不像某些女人,直接就威脅我,我那時又沒見著幾個官,怕的要死。」
范一燕說:「她可不光是威脅,你走了之後又有個趙羽惠,直接被她弄勞教了,費柴為了救她出來,費了好大的勁兒啊,不過我就看熱鬧,誰也沒幫。」
張婉茹笑了一下說:「這事費柴也跟我說過,不過現在想想,你確實比我更合適他。」
范一燕說:「咱倆現在就別謙讓了,再說了其實傻的是我啊,男人找情人,什麼身份啊地位啊,都不如年輕漂亮管用,我哪裡比得上你啊。」
張婉茹說:「燕姐你開什麼玩笑啊,就算是……現在我不是也老了嗎?」
范一燕笑道:「你這是拐著彎兒罵我呢,你老了,那我不就成了老太婆嘛,難怪被他甩……」她說著忽然眼睛一亮,壓低聲音說:「咱們說點正事兒,你告訴我他和你在一起時?棒不棒?」
「什麼棒……」張婉茹一下明白了過來,笑著打了范一燕一下說:「燕姐你要死啊,這種事情還帶交流經驗的啊。」
「咯咯咯……」范一燕的笑容終於得以舒展。
范一燕笑的開心,費柴那邊卻是在主持會議的時候,來了一連串的大噴嚏,然後就是一陣寒顫,臉色也直發白,黃蕊『哎呀』了一聲,忙拿紙巾給他擦鼻子,秦嵐卻是偷笑。會議結束後對黃蕊說:「小蕊,今天蔣瑩瑩可能要來。」
黃蕊一愣說:「不會啊,今天又不是周末。」
秦嵐笑著說:「人家想了還不行?嘻嘻。」
黃蕊皺眉說:「哎呀,挺好的話怎麼經你一說就這麼噁心呢?」
秦嵐只顧了壞笑——其實蔣瑩瑩是不是想了她不知道,她還真的有點想,雖說老魏目前還是老當益壯,八戒裡頭也沒戒色,可是每次一去廟裡住就是個把月,而有了當年錢小安的事,也不想再在外頭勾三搭四,如此一來正當年的她真的有些難熬,無奈就用嘴說說別人的八卦事情來過乾癮,不過這次她還真的沒說對,因為費柴真的病了,而且來的很急。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身上不停的打抖,也吃不下東西,就盛了碗熱湯喝了,然後就回去午睡發汗。下午上班時卻不見來,打電話也不接,黃蕊有些慌,秦嵐開始不著急,說領導幹部嘛,遲到算什麼……可後來也慌了,這才找到周軍,帶了人把費柴宿舍門打開,見費柴依舊昏睡不醒,額頭滾燙,背脊上全是虛汗,四肢卻冰涼,把大家給嚇壞了,忙抬去醫院,醫生給檢查了一下,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只得先給輸點液體,把病情穩定住,又建議去看看中醫。一聽說看中醫,周軍立馬來了精神,立刻打電話回雲山中醫院找人,黃蕊提醒他說南泉本地就有中醫院啊,周軍說:「不行,未必盡心。」然後堅持著從雲山找來一位快六十的老中醫。
老中醫侯先生給費柴搭了脈,眯著眼睛半天都不說話,旁邊的周軍、黃蕊和秦嵐等人不敢出聲,心裡卻著急的要命。
終於,侯先生拈著鬍子開口了:外熱必然內冷,可費縣長(他還稱呼費柴的老官銜)內冷中夾雜著蓄熱,攪成一團……唉……不好辦啊。」
黃蕊擔心費柴,見侯先生那副不緊不慢的的世外高人的樣子,張口就想讓費柴乾脆轉院,市里現在條件不好還可以去省里嘛,可惜被秦嵐拉住,周軍卻對侯先生說:「還請侯先生幫忙,老費可是咱們雲山縣的大恩人啊。」
侯先生雖然坐在那兒沒動,可真是個擅長察言觀色的人,他目光掃過黃蕊的臉,笑了一下說:「這個自然,若不是費縣長及時給大家報警,我兒子兒媳又都在外打工,家裡老的老小的小,怕是都要被埋起來嘍。所以我敢不盡力,而且也幸虧周先生找了我,費縣長這病若是要別人治,雖然也能治得好,但免不得要留下些後遺症,我寫個方子,你們抓藥來煎,按我的方法安頓給他吃藥,記住,先前幾副看上去似乎效果不佳,但是一定要『守方』,只要吃過五、六服藥,費縣長即可好轉。」說完他就討紙筆開藥方,可又說用不慣鋼筆,周軍似乎早有準備,把毛筆和墨汁都寫好了,簽了名,還使了私章。周軍立刻寶貝似的收了,然後安排侯先生食宿。好了之後,又立刻打電話回雲山報藥名抓藥。
黃蕊見周軍對那侯先生跟神明一般,心裡很是不滿——不就一學中醫的糟老頭嘛,於是等周軍打完電話就跟他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希望能讓費柴轉院到省里去。
周軍見周圍也沒別人,就對黃蕊說:「小蕊啊,知道你是老費的小尾巴,是他的人,這種想法肯定是為他好,但是這次你真得聽我的。西醫院只能救命,要治病還是得靠中醫,你也不想老費老的時候還落下什麼頑疾。」
「可是……」黃蕊還想堅持。
周軍打斷她說:「小蕊,老費的事就是我的事,這次你就聽我的,我小時候差點沒命,是侯先生救回來的,而且侯先生過了五十就不看病了,最多也就回幾個徒弟那兒『顧問顧問』這次算是破了例了,就憑這份心,他也不會亂來的,這些老先生,把自己的清譽看的很重的,你就放心。」
黃蕊見話說到這份兒上,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得盡了力的照顧費柴。
雲山這邊掛了周軍的電話,立馬配藥,好在侯先生所開藥方上的藥,也都是些常備藥,一般的藥房裡也都有,只是大家心裡著急,萬濤更是在公安系統里找了車技最好的交警,等要一配好,就火速運往南泉,連同熬藥的砂鍋,炭爐都預備齊了。
范一燕很想去南泉看看費柴,可是她又要到省城去一趟,實在不能脫身,並且她身為縣裡的一把手,也不方便把所有的工作都拋下去照顧一個病人,哪怕這個病人就是費柴,於是她想了想,讓曹龍等人准了蔣瑩瑩的假,讓她回南泉去幾天,專門照顧費柴,其實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她都是最佳的人選。
蔣瑩瑩聽說費柴生急病,自然也是著急的,又有人主動幫她請假,何樂為不為?於是就跟著車一起到了南泉。
周軍等人見藥到了,趕緊請侯先生指導熬藥,侯先生就一板一眼的把熬藥的方法教給蔣瑩瑩和黃蕊、秦嵐三人,周軍也在一旁聽著,雖說他不需要親自幹這事,但是也想聽聽,熬藥的時候一旁看著,心裡也踏實些。
於是鬼子樓里就開始瀰漫起中藥的藥香來。
不過當費柴醒來時,第一件事就是要來手機給范一燕打了一個電話,說:「事情,無論如何不能放下來。」然後才對這蔣瑩瑩笑了一下說:「你也來啦,你來幹嘛啊,我這兒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