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過關
即便是再缺心眼兒的丈夫,當妻子說出這種話的時候也不會相信是出自妻子真心實意的,費柴當然也不會,反而笑著說:「別胡說八道的,咱倆過的好好的,幹嘛還要拉個人進來冷情。」
趙梅卻正色道:「我說的是真的,你以為我願意啊,可誰讓咱們情況特殊呢?我不給你找,難保你自己在外頭找,我就想了,你找不如我找,好歹我還能控制形勢,起碼也知道是誰啊。」
費柴說:「太胡鬧了,都說過,長相知,首先要不相疑,你老覺得我遲早要在外頭找女人,就自己胡思亂想,想出這種荒唐事情來。」
趙梅說:「哪裡荒唐了,你以為我願意啊,還不是沒辦法……」
費柴本想說些硬話,但是又怕說出來就又吵起來了,就又抱緊了他說:「什么女人我也不要,有你就夠了。」
趙梅說:「若我有個好身體,肯定就夠了,我知道你是因為愛我才娶我的,這點我非常自信,不然你也不會這麼疼我,聯繫我,甚至是容忍我,但是其他方面,我肯定不自信,換誰也不能自信。」
費柴說:「那現在還有無性婚姻呢,還不是過的好好的,更何況咱們還有,而且我年紀也慢慢大了,沒那麼多激情了。」
趙梅說:「你還不到40歲,正當年呢,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再說了,咱們長期分居,說不定你在外頭早有人了,只不過瞞著我而已。」
趙梅這話說的,讓費柴多多少少都有些心驚肉跳,因為他確實有,而且不止一個,不過有些事就得學燉鴨子,即便是肉爛了,嘴殼子還得硬著,就說:「你這麼說就是還不信任我了。」
趙梅說:「不是不信……」後面還沒有說完費柴就緊接著說:「那就是不信你自己的。」說完放開趙梅,背過身睡了,其實是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言多必失嘛。
趙梅見費柴一副生氣的樣子,就從背後搖晃他:「喂,餵老公?生氣啦。」
費柴頭也不回地說:「沒生氣,睡覺。」
趙梅於是又撒嬌哄她,費柴也覺得即便是作勢也要有放有收,就又轉過來重新摟了趙梅,趙梅卻又笑著說:「老公,你覺得曉瑩怎麼樣啊,人又漂亮,跟你又合得來……」
「你怎麼又來了……」費柴的眉毛都皺成了一團,但是屋裡是關了燈的,趙梅看不見,只能從語氣中感受到。這一晚,費柴的心情被趙梅攪的很亂。
第二天一早,費柴就接到曲露的電話,說他們巡演中午之前就能到,費柴立刻叫秦嵐做好安排,預定桌子,起碼鳳城局的人要在一起吃頓飯吶,因為中午是南泉局的『大接待』,晚上演員要提前化妝,只吃盒飯,於是正式的飯局就定在第二天中午,同時晚上演出結束後的娛樂吃喝也要做準備。
晚上演出時,鳳城局的舞蹈排在第四個,算是個好位置,曲露等人的表現也非常的棒,金焰看後不無嫉妒地說:「唉……只可惜要陪你迎接環球地質,否則剛才在台上蹦躂的就是我了。」
費柴聽了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
演出結束後,照例請鳳城局演出隊的人出去吃喝玩樂,捎帶著也叫上了巡演的領隊等幾個人,另外其他幾個局有臉皮厚的也跟上了,鬧哄哄的也有二三十號人,費柴還特地叫上了秦曉瑩,想趁這個機會問她幾句話,誰知這一晚上人多手雜的,居然沒空單獨說話,而秦曉瑩又有點人來瘋,很快就和一干人打的火熱,等到她要走時,費柴正想借著送她的時候問問情況,卻不巧被曲露一把拉住,哪裡肯放手?這一晚上就只是吃喝鬨笑,一點該辦的事情都沒有辦成。
經此一役,自然又是醉醺醺的回家,但只是腳步輕浮,頭腦卻異常的清醒。因為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所以他就輕手輕腳的洗漱了摸上床,誰知趙梅還是醒了(也不知是不是沒睡著),就朦朧朧的問:「沒在酒店睡啊。」
費柴見她已醒,動作也就隨意了很多,並回答說:「酒店哪兒有家裡舒服啊。」
趙梅又問:「今晚演出看見曉瑩沒有?」
費柴說:「開始沒看見,他們的座位排在後面的,演出完了看見了,就喊她和我們一起去喝酒唱k,可她走的早,先就走了。」
趙梅略帶埋怨,又有點話中帶話地說:「這麼晚你都不送送她呀。」
費柴裝什麼也沒聽出來說:「我派司機送她了,一直送到酒店門口,絕對安全今生遇到你最新章節。」
趙梅沒說話了,費柴也就睡了,一夜無語。
原本訂好的第二天中午正式陪鳳城的演員們吃頓飯,可是又忽然接到通知,巡演的最後一站,有領導要接見,所以巡演隊伍必須在中午前趕到省城,做好準備。這樣一來,午宴就必須取消了,而且立刻就得準備出發。曲露在費柴面前埋怨,好容易見次面這又要分開了,費柴則笑著勸慰道:「以後日子長著呢,就怕天天見面都見煩了。」就這樣把巡演隊給送走了。
送走了巡演隊,正要回機房去,秦曉瑩忽然打來電話問:「我今天也要回老區了,你不來送送?我沒趕上通勤車啊。」
費柴就找孫毅要了鑰匙,親自開車去酒店接秦曉瑩。
秦曉瑩一看是費柴親自開車,就笑道:「怎麼?想接著前晚的話題問?把司機都支走了?」
費柴搖頭說:「不問了,就是那麼點屁事,我全想明白了,今天就是單純的送送你,順便我也兜兜風,透透氣。」
果然,一路之上,費柴一言不發,倒是秦曉瑩給憋不住了,等開了三分之一的車程時,主動說:「喂,你真的什麼都打算問了?」
費柴說:「有什麼好問的,無非就是梅梅我們的夫妻生活不自信,尋思著我早晚會欲求不滿在外頭找情人,所以天真的以為還不如自己給我找個,真是荒唐又天真。」
秦曉瑩又問:「你是這麼看的啊,難道你在外頭沒情人?」
費柴點頭說:「實話跟你說,有。不過這跟我和梅梅的夫妻生活無關。」
「男人吶……」秦曉瑩搖搖頭。
又是好長一陣子的沉默,秦曉瑩忽然又問:「那梅梅建議她幫你找個情人你為什麼覺得荒唐呢?其實若是好友在一起分享,總是強過外頭找的粗脂俗粉。」
費柴說:「那不過是自己騙自己而已,愛情這東西是具有獨占性的。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有三個男女,非常的要好,決定在一起做一個友情和愛情可以共存的實驗,結局卻是其中一個女的不堪妒火的折磨,往屋裡放煤氣,結果全熏死了。」
秦曉瑩嘆道:「我似乎也讀過,不過那是篇小說,小說家言嘛。」
費柴說:「藝術提煉於生活,小說尤其研究人性,故事可能是假,但人性卻給揭露的赤-裸-裸的,但凡是人,就脫不了人性這個東西。所以啊,你可別陪著梅梅胡鬧。」
秦曉瑩點頭說:「這是當然,為了你她已經和我斷交一回了,而且這次主動約我回來,主要也不是為了和我修復友誼,我看她隱隱的意思里,有撮合你我的意思。」
費柴說:「這到合情合理,你們相互了解,咱倆又是好朋友,可真要是照她說的辦了,早晚還得灌煤氣。就算咱倆要發生點兒什麼,也得偷吃。」說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秦曉瑩也跟著笑說:「我說也是,梅梅確實是男女間的事情沒什麼經驗。不過話說回來,你老實交待,當初有沒有想過上我啊。」
費柴搖頭說:「千真萬確的沒有,就是覺得跟你說話特輕鬆,特放心,絲毫沒有心結。」
秦曉瑩笑道:「真失敗,我還以為你打過我的主意呢,看來還是魅力有限啊。真的一點兒沒有?」看樣子,還有些不甘心。
費柴只得說:「好,有一次,夏天,你穿了件低胸的吊帶,及黃色,配短衫的那件……」
秦曉瑩回憶道:「我好像以前是有那麼件衣服。」
費柴又接著說:「胸口開的有點低,我看見了點春光,覺得忽然覺得整個兒的形狀應該很美,所以有了點衝動。」
秦曉瑩聽了咯咯直笑說:「還行還行,看來我還不算太失敗,不過跟你說啊,現在有點軟了,還有點下垂,沒以前好看了,都是我家老公和兒子吃奶的時候摧殘的。」
費柴嘆道:「任重道遠啊,看來還得繼續被摧殘,少不得又要躲到衛生間裡打電話。」他提出了舊事。
秦曉瑩笑著,親昵地打了他一下,費柴忙說:「開車呢,注意安全,安全吶,不然現在出點什麼事兒,人家還以為咱們是殉情呢。」
「好啊。」秦曉瑩笑道「這就叫生不同裘死同車,也算是人生一景。」
費柴笑著,感覺徹底放下了一個包袱。
他一直把秦曉瑩送到家門口,這才又驅車返回雲山,此時已經過了午飯時間,於是隨便找點東西吃了,又在機房裡忙了一個下午,晚上照例是回家。晚飯後,因為要接收一個鳳城來的電郵,就又在書房裡待了一陣子,全忙完了才回臥室休息,看見趙梅正在打電話,見費柴進來就說:「是曉瑩,你和她通話嗎?」
費柴笑著說:「今天我送她回老區,路上說的話太多了。」
趙梅點點頭,又說了幾句才把電話掛了。
晚上,一陣纏綿後趙梅抱著費柴說:「老公,我想來想去,曉瑩和他老公關係還不錯,所以也不太合適,這事就算擱下。」
費柴點頭說:「什麼擱下啊,壓根兒就不該提起來。」嘴裡說著,心裡想:這事兒算是過去了,以後都不要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