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該管的事
當晚費柴回家時已經是凌晨三四點鐘,是李安親自送的,路上還說了很多電視台的事情,原來南泉市電視台雖然已經遷至雲山,但新的電視大樓還沒有蓋好,於是韓詩詩就先占了雲山本地電視台的辦公樓,李安沒轍,只能另租了幾間房子辦公。
」哎呀,演播廳也才十幾個平方大,小賀她們連個化妝間都沒有,要換衣服只能在屋子的一角拉個簾兒。」李安說的可憐巴巴。原來他是想讓費柴說說話,看能不能和市電視台合署辦公。
費柴正想一口答應下來,可畢竟還沒醉的完全不能思考,自己現在在南泉可是什麼職務也沒有啊,而這件事別的不說,既有宣傳部還有曹龍這個主管文教衛的副縣長管著,就算是要去說,什麼時候又輪到了自己呢?於是他就笑了笑,把話題差了開去。李安見他裝糊塗,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說,誰讓今晚費柴油鹽不進只是做了個頭部按摩,又吃了些燒烤啤酒,並未做其他出格的事,如此一來,李安的舌頭也就軟了很多了。
費柴回到家,家人都已經入睡,於是他就沖了一個澡,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今日心情大好,不多時就睡著了,只是睡眠中遇著春夢,他,又一次夢遺了。
費柴自打半年多前和范一燕還有黃蕊在梅羅山荒唐了一回之外,就一直處于禁欲狀態,時間一久,費柴也就開始夢遺了。醫家有云:精滿自縊,他正當壯年,這也在情理之中。
」又lang費啦。」費柴只得爬起來重新洗澡換了內褲。其實今晚他很像趁著這個機會放縱一回的,但是今晚李安的情他實在是不敢領啊,正所謂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李安放著眼前的呂浩和曹龍不去求,卻來求自己,誰知這後面又有什麼坑等著他呢?
才又回到床上躺著,手機忽然想了,號碼很陌生,接了一聽,卻居然是韓詩詩。
韓詩詩顯然對費柴這麼快就接電話感到詫異,笑道:」哎呀,接電話這麼快,是不是還沒』來得及』睡呀?」
費柴聽她笑的壞壞的,就說:」說什麼呢,你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呀?」邊說他順便看了看時間凌晨五點半。
韓詩詩說:」就是來檢查一下你的私生活啊,我看今天李安貼你貼的很緊,賀竹芬那個小賤人也對你擠眉弄眼,所以看看你是否精盡人亡了。」
費柴笑道:」越說越不像話了,跟你說,我現在在自己家,另外你和李安都是做電視的,記得以前我還牽線讓你指導他們做電視節目呢,記得當初關係不錯啊,現在怎麼了?」
韓詩詩說:」果然找你告狀了,主要說了些什麼啊,能否透露一二?」
費柴想了想說:」也沒什麼了,就說了想合署辦公的事兒。」
」果然。」韓詩詩一副女諸葛的樣子說:」就知道求別人不過,就找到了你頭上。」
費柴說:」我現在就一個閒人,無職無權的,就是求到我這兒也沒用啊。」
韓詩詩又咯咯笑著說:」你呀,總是把自己看的很輕。好,既然李安已經找你開了口,那你就發句話,這忙你是幫還是不幫,要是幫,合署辦公的事情立馬就能成,若是你不幫,他李安就是再找什麼人也是白搭。」
費柴一聽,笑著說:」你可真厲害,皮球一下子就踢到我這裡來了,以後若要有人問起,成與不成全成了我的不是啊。」
韓詩詩說:」好好好,我也不逼你。我知道,現在南泉官場的事情已經與你無關了,這幫人啊,總是如此。哦,對了,除了吃吃喝喝,李安還給了你什麼好處啊。」
費柴說:」也沒有啦,就是說要給我介紹女朋友,還說要把賀竹芬介紹給我呢。」
韓詩詩不屑地說:」切,這個傢伙,還真捨得下本兒啊。我跟你說,你可別上當,賀竹芬是李安自己的情兒,你若動了,可就真的甩不脫手了。」
費柴聞之倒吸了一口冷氣,說:」哎呀,不會。」
韓詩詩說:」怎麼不會?那個賀竹芬你也見過的,連口條都拉不清楚的一個人,還當電視主持?再說了,情兒而已,現在有些人,就算是自家的老婆也捨得出去呢,何況是情兒?」
費柴嘆道:」真是人心叵測啊。」
韓詩詩說:」誰說不是呢,反正啊,這裡頭事情複雜,電話里也講不清楚,反正以後還有時間,我慢慢的,跟說書似的跟你說。」
費柴說:」算了,這不清不楚的,我沒興趣了,今天晚上我就當喝的太多了,誰說了什麼我是全沒記住。」
韓詩詩又咯咯的笑,然後說:」那行那行,我也不想讓這些事兒煩你,反正月底你一走,這兒的一切就與你無關了,不過咱們老朋友老搭檔的關係還是找機會聚一聚聊一聊,純私人聚會哦。」
費柴說:」那樣當然最好了。」
韓詩詩說:」那行,等你這幾天忙完了,我們再約。我得掛了,我是趁著老公拉夜屎的功夫給你打電話了,聽見馬桶水響,他快回來了。」
費柴笑道:」哎呀,你怎麼突然這麼噁心啊。」
韓詩詩笑著,電話掛斷了。
電話雖然被掛斷,可費柴卻拿著手機發了半天呆--這都什麼事兒啊,居然這複雜,現在想想自己居然也在這麼複雜的官場裡渾渾噩噩的混了這麼多年,雖然也歷經風雨無數,但總的來說還是屬於在不斷上升的,看來自己是受命運之神垂青的,真要是讓自己去琢磨這其中的因由,再想出對策來看上去似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呢。看來市區兩級電視台合署辦公的事情,最好還是不用管的好。
出神的想了一會兒,費柴才扔掉手機,又關燈睡覺,這次睡的還好,一睡就到了十點多。
起床下樓,尤太太要給他熱早餐,費柴笑著說:」還是忍一忍,不然中午就要吃不下了。」
尤太太又埋怨他喝酒太多,老尤卻在旁邊插進嘴來說:」他呀,這幾天的應酬都免不了呢,由他由他,反正過幾天就去北京了,重新當學生,想這么喝酒都不可能了呢。」
尤太太沒好氣地說:」學員都是各地的新任官員,彼此拉關係,酒還能少喝?」
老尤笑道:」不愧是我老婆,還真了解官場這一套呢。」
」臉厚!」尤太太笑著罵了一句。
中午的時候,尤太太煲了些養胃的湯給費柴喝了,因為又有人打來電話,今晚是農林牧口的人請費柴,這幫人里很多都是鄉村成長起來的幹部,一個個能喝善飲,今晚怕是又是一場血戰。
可下午的時候,農林牧的代表還沒有來,李安卻先來了,還帶著賀竹芬。雖然昨晚從韓詩詩那裡得知了他們之間關係,覺得有些噁心,但人家笑著臉上門,總不能不接待啊。所以還是讓進門來,坐下喝茶客套幾句。正覺得客套的沒話說了的時候,費柴的手機又響,一看很熟,想起是韓詩詩的號碼,自然不方便當著李安的面前接這個電話,於是就拿了電話上樓去接。結果韓詩詩道:」晚上打電話接的快,現在卻這麼慢,莫非你白天也有狀況。」
費柴笑道:」你這個女人,腦子裡全是小蝌蚪嗎?李安來了,還帶著小賀。」
韓詩詩笑道:」哎呀,追的還緊呢,我說,你要是實在挺不住就投降,我不會怪你的,嘻嘻……」
費柴笑著應付了她幾句,下樓一看,卻發現李安已經不見了,說是有急事走了,只留下了賀竹芬。
」看來是真的要下血本兒啊,一個合署辦公就那麼重要?又或者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李安是誠心的想撮合自己?」費柴一時想不明白,於是就乾脆對賀竹芬直截了當地說:」小賀啊,既然李台長不在,我也就跟你說了,請你轉告李台長,我也會打電話跟他說的。市區兩台合署辦公的事情,我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實在是愛莫能助啊。你們要是為這事兒來的,那麼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費柴如此的說,其實已經有下逐客令的味道了。
賀竹芬看得出是個聰明女子,費柴如此的說她當然不會聽不出,可是她卻不是客套幾句之後起身告辭,而是低了頭,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費柴可受不了這點兒,差點就沒忍住。最後只得說:」你是不是覺得現在回去沒辦法跟李台長交待啊。」
賀竹芬點點頭,費柴看見她眼睛裡包著眼淚,心中暗道:這哪裡是給別人做情兒的樣子啊,簡直就像是一隻奉命伺候貓的老鼠,想每次見到李安他都是一副謙恭的樣子,實在是想像不出他兇惡起來的樣子。不過官場人首先得是兩面人,李安在比他官階高的人面前和比他關節低的人面前,肯定不是一回事。但賀竹芬為什麼在李安面前就像一隻見了貓的老鼠,並不是他費柴該去探究的問題,每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不過費柴畢竟是心軟了,就說:」那好,這話你不帶也罷,我自己去和李台長說。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回去休息,或者……我送你?」
賀竹芬見話說到這份上,也只得起身告辭,費柴送她到門口卻看見周軍剛在門口下車。周軍見了他就笑道:」哎呀,你可真神了,我還沒按門鈴你就知道我來了啊。」
結果賀竹芬也沒走成,因為她正要走時,卻被周軍攔住說:」哎呀,等會兒一起去嘛,人多了熱鬧。」說完還對費柴擠擠眼睛,那意思好像是說:」我是不會壞了兄弟的好事的。」這到讓費柴有點有苦說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