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舞台
華夏名醫堂有一棟寫字樓,全款購得,價值過億,位處於市北臨近大學城的繁華地帶。
這棟寫字樓有十六層,每一樓層,都有不可替代的部門,用來完成相應的工作計劃。
看中醫協會,曾浮生臥薪嘗膽四十年,籌謀出來的中醫濟世計劃,也不見得要用十六層的寫字樓才能部署運轉。
而張若水似乎只是在片刻間,就勾畫出一則宏偉廣大的計劃,足夠華夏名醫堂做足二十年,令人嘆為觀止。
一列豪華商務車隊停在寫字樓前,張琛第一個跳下車,站在寫字樓大門入口的一側,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後面的車子裡,陸續下來十幾個年齡不一,穿著各異的人,男性居多。
這些人雖然年齡不同,穿著不同,但統一的,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一副天大地大我老三的派頭。
不知情的人看到,可能會以為這是華夏名醫堂的股東,但若是同道中人,能在短時間內就認出其中十之八九。
「正氣門、鬼醫派、扶正派、包子林的諸位前輩,有請。」
一向以紈絝著稱的張琛,在張若水的調教下,難得如此謙卑,「諸位前輩,這就是我華夏名醫堂總部,是集海內英才,聚天下名醫。」
「一般般。」一個驢臉中年男人,輕蔑不屑的評價,「我家都比這裡要大一些,不過也好,總算上廁所不用拿地球儀。」
「老華,多日不見,你這嘴皮子功夫見長啊。」隊列中一個國字臉男人調侃道。
「我說的是真的!」那驢臉男人憤憤不平,「我堂堂正氣門,傳統中醫八派之首……」
「算了算了,我們這些人的斤兩,互相通絡,你賣弄又給誰看?」隊列中又一人,嗤笑不已。
「哼!」驢臉男人甩袖,大步踏了進去。
剩下的人見狀如此,也紛紛跟上,走進這座還算漂亮精緻的大樓。
張琛這才長舒一口氣,招手喚來一人,「王飛,這些人的衣食住行,都由你來負責。」
「多謝張少提攜!」王飛樂的跟朵向日葵似的。
「去吧去吧。」張琛不耐煩的將一張銀行卡丟給王飛。
轉身,張琛重新鑽回了商務轎車,一把拽開遮擋的帘子,「小姑,這些人……照我以前的脾氣,直接撂倒,先打一頓再說!」
這些人,這一路,可沒少折騰張琛。
雖然他們答應出手懲治孫九霄,但一個個囂張的,簡直跟二大爺一樣,張琛的二叔張翰林都沒這麼大的派頭。
什麼空調不吹啦,有機食品不吃啦,坐在馬桶上解決不了啦……
諸如此類,十分麻煩,張琛一路上像一個稱職的保姆,就差將一袋紙尿褲揣在兜里,每天給他們換上兩次。
「有能力的人,脾氣都很古怪。」張若水坐在前面,也不轉身,只露一個側臉,「小琛,要收斂一些,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看任何一人。你難道忘了,你一開始是怎樣小看孫九霄,而他,又是以怎樣的速度成長,直到凌駕於你之上。」
張若水說話,淡如秋水,沒有絲毫的起伏。
「總之……」張琛扯開胸口,狠狠的扇了幾下,「就這幾天,一旦搞定了那該死的小光頭,這些人一個不留,全部發回老家。這種人我可伺候不來。」
「這些,都是財富。」張若水依舊平淡,「如果不出意外,都要吸納進入名醫堂。這些人,每一個名字,在華夏傳統中醫界,影響都很遠大,甚至於暴露在聚光燈前的那些名醫專家,有許多都是他們的門人弟子。」
「得了吧。」張琛一臉嫌棄,轉而問道:「人已經請來了,什麼時候,開始全力進攻中醫協會?」
「不急。」張若水擺擺手,「白家小子擺下了龍門陣,我先要探探他的深淺。而且,這傳統八派中四派的後續人員,還沒有到,再等等。」
「照我說當年就不該留白清揚一條生路,斬草要除根!」張琛又是一臉嫌棄,「他白家也是該死,戰場上對戰友打黑槍,也好意思封侯拜將?」
「你不懂。」張若水終於笑了。
像是一個成熟的大人,在取笑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頭。
良久,張若水欠了欠身子,「總之,一切聽我指揮就是了。中醫協會、孫九霄,這些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你要做的,只是等待。」
「小姑你這麼說,我自然就這麼做。」張琛老實的點點頭,「不過在此之前,一些利息,總是要結算的吧。」
「你是說那兩個小丫頭?」張若水料事如神。
「是啊。」張琛點頭,「趙雄和朱大常,天天來煩我。你看我們華夏名醫堂,兆龍集團暗中也資助了許多,方安林更是與曾浮生那老不死劃清了界限,這點面子,總是要賣的吧。」
張若水還沒有說話,卻在這時,有人從外面敲響了車窗。
車窗搖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男人,正在親吻著手指上的紅瑪瑙戒指,十分陶醉的樣子。
「血狼?」張琛自然認得這人。
「張若水小姐,我家老大,請您一聚。」血狼丟下一張請柬,迅速消失在視線中。
……
孫九霄繪聲繪色的為曾浮生講述了昨夜發生的事情,包括九陽神針前四式,實際上孫九霄掌握的也只有六式。
「九陽神針,當真是厲害,針譜雖然有雲,卻鮮少有人能得見真容。」曾浮生唏噓感慨,「第一式金戈鐵馬,是以九陽真氣,長驅直入,猶如大軍揮師,勢不可擋。」
然後,曾浮生就啞火了,「第二式叫什麼來著?」
「雙陽爭艷。」孫九霄淡淡講解道,「是以兩股真氣,同時爆發,一浪高過一浪,猶如烈日驕陽,爭奇鬥豔。」
「對!」曾浮生連連點頭,「雖然和鬼門十三針中的二鬼拍門,大相庭徑,實則又大不相同,奇哉妙哉。」
「第三式三陽開泰,是以九陽真氣,代替人體三把陽火,迴光返照,續命一日。」孫九霄緊接著說道,「第四式四靈攝魂,可以四針齊發,封住中樞神經,守護心神。」
「當真奇妙!」曾浮生一拍大腿,恨不得抱著孫九霄狠狠的親上幾口,「這九陽九式,不愧是針譜首位,每一針,每一式,效果截然不同,各司其職,我有預感,完整的九陽神針,就能囊括針灸之道所有奧義。」
曾浮生也知道,孫九霄只掌握了前面六式,已出其四,已然驚為天人。
「後面兩招,你會有機會見識到的。」孫九霄抿了一口茶水,悠然自得。
「今天下午,回去休息吧。」曾浮生又為孫九霄添了一道茶,「好好休息。」
「我不太累。」孫九霄皺眉。
「但你明天會很累。」曾浮生有些苦澀,「我費了力氣,也不敢將你儘快的推上台前,但白家小子已經迫不及待,將你推上上層圈子,明天是你的大日子,好好休息。」
「你也這麼看?」孫九霄倒是有些意外了。
「這可不是什麼壞事。」曾浮生笑道,「我也想過了,並不是壞事。至少在白家小子的幫助下,中醫協會在面對華夏名醫堂的時候,會輕鬆許多。張家丫頭的手腕,可是出了名的狠辣。」
曾浮生何嘗不知道,華夏名醫堂咄咄逼人的背後,必然是有張若水在施展神通。
即使是年過古稀,人老成精,曾浮生對於張若水,也是驚嘆。
曾經也有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還是將軍,被張若水拉下神壇,滿門只留了一道火種。
前車之鑑,要說曾浮生心裡不怵,那是騙人的,如今的中醫協會在張若水,在華夏名醫堂眼中,就是一塊美味的牛排。
曾浮生的希望是寄托在孫九霄身上沒錯,但僅憑孫九霄一人,還是很難匹敵張若水。
但加上一個白清揚,又截然不同。
「白清揚帶著的,是血海深仇。」孫九霄若有所思,「我也是因為這一點,才和他結盟,現在看來你理解我了。」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即使白家小子對中醫復興與否不感冒,但這是張若水唯一露出的鋒芒,他必然會好好把握。」曾浮生點頭。
頓了頓,曾浮生的苦澀,又溢於言表,「只是你,涉世不深,這樣倉促的被他推到台前,勉強融入上層圈子,我擔心的是你啊。」
「那又怎樣?」孫九霄不以為然,「雷州所謂的上層圈子,我已經見識過了,其中佼佼,當屬張琛、趙雄兩個二世祖。」
「是麼?」
「不是麼?」孫九霄詫異。
「張家一門七豪傑,就算把張大炮和張家丫頭也算在裡面,還有兩個,你就不好奇他們是誰?」曾浮生拋出一個話頭。
「也是哦。」孫九霄若有所思,「那是誰?」
曾浮生卻不著急介紹,話鋒直轉,「那你又知道雷州三傑是誰嗎?」
「是誰啊?」孫九霄滿頭霧水,這些諢號都是哪裡來的,他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還有南城四霸。」曾浮生好像是個功力深厚的編劇,一個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綽號諢名,信手拈來。
「還有呢?」孫九霄耐著性子問道。
「還有很多,不過這些都是我瞎編的……」曾浮生老臉一紅,顯然,孫九霄的道行還未衰減。
抿了抿嘴,曾浮生解釋道:「不過,雷州確實是藏龍臥虎,有很多超出你想像的存在,他們都等待著一個時機,一個讓他們再次聲名鵲起的時機。」
白清揚擺下龍門陣,靜候張若水大駕,這並非是他和張若水之間的恩怨。
連帶著,那些貴賓名單上,榜上有名的,對於這些人來說,無疑又是一個舞台。
舞台是誰搭建的,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誰在上面丟人;又是誰,在上面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