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頁
反正家裡現在一份工資也夠養活四口人的了,媳婦想做的事就讓她去做。
趙秀雲不樂意,說:「還是再交點朋友吧,我以後可要局裡同僚幫不少忙。」
而且她想做的事還是個念頭而已,具體的還沒出來,畢竟總不能創一個電視台,以後各項事務肯定是和這邊合作的,打好關係准沒錯。
方海覺得自己反正是不能及得上她有打算,能給的幫助也只有支持,說:「嗯,你說了算。」
夫妻倆說著話到趙家,往常都是苗苗自己到點在屋檐下等,今天趙千有話和學生家長說,看到人招呼他們進屋坐。
趙秀雲客氣坐下來問:「趙老師,苗苗沒闖禍吧?」
當然,她也不覺得孩子是會做這樣事情的人,只是家長對著老師有請,都有這麼一問。
趙千擺擺手說:「我倒盼著她會。」
交到他手上的時候才十歲,從來就不怎麼會活潑,他對這個學生盡心盡力,有一種長輩的關懷,也操心說:「太安靜也不好。」
趙秀雲這些年都釋然了,已經接受苗苗就是這樣的性格,不像小時候千方百計想讓她動起來,更何況大姑娘,本來就是會文靜些,她只笑笑說:「天性如此,大概改不了。」
趙千說起來其實是羨慕的,想起自家孫子,盼著這個天性給他倒是好得很,不過幾句閒話轉到正題上說:「暑假我在杭州有個畫展,到時候帶苗苗去,各地的朋友們也都會來,是個交流的好機會,她也有兩幅,能叫大家評點一下。」
他可是名副其實的國畫大師,且不說他的朋友們都得是什麼級別,就提他老人家的畫展,苗苗也有幸能出兩幅畫,就夠她在業內跨一大步的。
家裡花這麼多錢,孩子有天分,說沒指望她在畫畫上出頭是不可能的,趙秀雲心下感激,說:「那可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這種機會可不是誰都有的。
趙千倒是開玩笑說:「沒白收你們這幾千塊學費吧?」
就這四年學費,都夠在滬市買棟樓了。
可這樣的大師,外面多少人想上他的課,要不是苗苗有天賦,只怕捧著十倍的錢都不肯教。
不捨得的人,當然會覺得是吃虧,但趙秀雲夫婦對孩子,從來就沒有捨不得三個字,掏得心疼也甘之如飴。
她笑著說:「要不是我們出不起,趙老師的課是千金都值得。」
這話說得,聽得人舒服。
趙千就喜歡這家子人不怕俗氣,他賣畫向來明碼標價,看不上他的人以此為攻擊點,覺得藝術無價。
真是荒唐,世上樣樣就是有價的,藝術家不用吃喝拉撒是怎麼著?憑什麼就得窮困潦倒,住破房子吃糠咽菜。
呸,那是掙不著錢才這樣。
他趙千就要做富貴人,誰也管不著,因此覺得晚年收的這個小弟子是格外合心意。
苗苗看樣子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富貴大小姐,實則一腦門柴米油鹽,心裡老是計算著自己什麼時候能靠畫畫掙錢,她是喜歡這件事不假,可盼著有回報也不過分吧?
她知道能參加畫展,覺得對自己也是一種巨大的肯定,畢竟老師在畫畫上也是諸多挑剔,但同時也很期待,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一個人買下自己的畫。
回家路上她跟父母講自己的心裡話,一派坦然樣。
趙秀雲也覺得很奇怪,按說不缺吃喝長大的孩子心裡應該沒計算,但家裡這兩個,真是滿腦子生計,不知道以為誰苛待過她們,真是想不通為什麼。
趙秀雲覺得興許是遺傳父母,畢竟他們夫妻操心得多的也就這些,不過絕不會願意把壓力轉給孩子,只道:「你才十四,縱觀歷史,有幾個人就能出名?」
死後出名的倒是比比皆是,不過這種不吉利的念頭,她想想都要「呸呸」兩聲。
苗苗覺得這話也挺有道理的,畢竟年輕也是她的資本之一,只是人總會有幻想,覺得自己就該「一炮而紅」,小丫頭難得有些不自信說:「興許別人也不喜歡。」
她學畫以來,溢美之詞不知道有多少,沒飄得不知道東南西北都是因為定力好,這會又害怕大家說的都不是實話。
趙老師的場合,趙老師親自帶在身邊的小徒弟,誰看了都只有夸的份。
不過趙秀雲沒跟孩子說這些,怕她以為自己就是不夠好,只是沾光而已,說:「不夠好的話趙老師也不會放你出去丟人。」
說是點評,多半也有炫耀的意思,人到這個年紀,自身已經立於高峰,只看後繼有沒有人。他趙千子孫雖然都不會畫,但有徒弟也是頂好的,可不得拉出來讓大家看看。
別的不說,趙秀雲猜這些是准準的,苗苗也沒有姐姐那樣精於世故,挺好糊弄的,聽媽媽這樣說,那點憂愁又拋之腦後,說:「確實,老師也說我畫得可好了。」
她也有驕傲的資本。
論自信,姐妹倆真是一脈相承,這昂著腦袋甩辮子的樣子更是,趙秀雲看了可愛,只覺得這兩個孩子相似之處還挺多的,越大還越像。
她當然不會打擊女兒,一個勁夸著,方海靜靜聽,時不時附和兩句,一家三口慢慢回到家。
第279章 影響 第二更
一九八五年, 五月二十三日,首都發出《關于禁止領導幹部的子女、配偶經商的決定》, 指出凡縣、團級以上領導幹部的的子女、配偶,一律不准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