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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都買了,還問,咋的,他還能點是怎麼的。
方海氣上來,別開臉說:「隨便。」
還真不高興了啊,趙秀雲左右看看,沒人,偷偷拽他手。她在這些事上一直有些忌諱,主要是家裡養著姑娘,怕她們看見。
方海想著甩掉吧,才有氣勢,想想反扣住,牽得緊緊的。
趙秀雲就是象徵性碰一下,有些著急忙慌地回頭看,生怕苗苗突然醒過來。
不是,就這麼見不得人了?
咱好歹是領過證的吧,怎麼搞得跟養在外面的似的,方海還來勁,大有你松一下試試的意思。
平常不怎麼發脾氣的人,趙秀雲還真不敢,禾兒這點也跟她一樣,有些欺軟怕硬。對著媽媽的時候很乖巧,對著爸爸就不是了。
她語氣特別軟說:「方海,孩子在家呢。」
方海看她急的樣子,眼睛都水汪汪的,端架子說:「親一下。」
瘋了吧,這可是在院子裡,叫人看到怎麼辦。
別看趙秀雲平常嚷嚷著「男女平等」,但她受到的教育里,對男女之間總是特別忌諱,不自覺變得委屈。
明明知道她不敢,這不欺負人嘛。
形勢一下子倒轉,趙秀雲咬著嘴唇泫然欲泣,方海心裡直呼要完蛋,想哄哄她,又不知道說什麼,悻悻鬆開手。
「這樣行了吧?」
不說這句還好,說了趙秀雲更有火,非得加個「吧」字是怎麼的,少說一個字能死嗎?
本來好好的氣氛,一下子蕩然無存。
夫妻倆都有些不搭話。
禾兒瘋了一天回來,隱約覺得哪裡不對,但還是對著媽媽嘰嘰喳喳地說話。
方海現在就是不得勁,看母女三個都覺得不得勁,他不也坐在這兒呢,怎麼就光對著媽媽說話?小的明明是他餵著,頭也只朝姐姐。
趙秀雲一邊聽女兒說話,一邊看他臉色。
說實在的,世上八成人,她好像都摸得透,唯獨對方海有些拿捏不准,眼神一變再變,催著孩子快點吃飯。
吃過飯,趙秀雲切了一小塊西瓜給孩子,方海悶不做聲拎著椅子出門了,一準是去外頭聊天。
禾兒蹲在屋檐下啃西瓜,滿臉都是,歪著頭問:「媽媽,爸爸是不是不高興?」
趙秀雲覺得是,又不知道是哪裡,想想應該是從她沒親那下開始的,心裡有決斷,面色如常道:「沒有的事,吃你的。」
大人就會用這招敷衍孩子,禾兒雖然還不大知道什麼是敷衍,也知道這是媽媽不知道怎麼講,或者懶得理她時慣用的話。
她也有脾氣,吃完西瓜洗手,就一直在等爸爸回來。
方海往常回來得也很早,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好半天都沒見人。禾兒眼巴巴等不到,一步三回頭,被媽媽催著去睡覺。
趙秀雲點著燈織毛衣,再過兩個月就入秋,家裡的衣服都得準備起來。她織完一隻袖子,已經十一點,方海還是沒回來。
織完兩隻,把東西放下嘆口氣,正打算去外面找找,方海帶著一身酒氣回來。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進客廳就抱著人要親,趙秀雲也沒躲。
禾兒一直是裝睡在等爸爸,聽見聲從床上跳起來,一家三口就這麼眼對眼。她雖然摸不太清狀況,反應卻快,趕緊溜回床上。
趙秀雲腦海里只閃過一個念頭:天殺的方海,還敢喝酒回來,等死吧。
第59章 第二次 方海本來是借酒裝瘋,他明天還……
方海本來是借酒裝瘋, 他明天還要上班,怎麼可能喝醉, 紀律上就不符,這下是甚至恨不得是真瘋了。畢竟只看媳婦的眼神就知道,現在就要扒他的皮。
他還沒來得及繼續裝下去,趙秀雲伸出手狠狠在他腰間擰下去。
一個字,疼。
平常居然還是留了情的,方海倒吸一口涼氣,沒敢叫出來, 用氣音說:「疼,疼, 疼媳婦。」
趙秀雲怕他不疼呢,手上又用力,恨恨鬆手道:「我說什麼來著, 我說什麼來著!」
就他這樣,早晚讓孩子逮個正著,現在好了吧,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孩子講。
方海也沒想到, 這個點禾兒居然還沒睡,只能理虧討饒道:「我的錯,我的錯。」
趙秀雲不想理他,輕輕推一下說:「擦擦去。」
一身臭酒味, 說話都懶得跟他說。
方海急忙到院子裡打水。
這個點澡堂已經關門, 他從暖水瓶倒出熱水,兌上涼水,溫度正好不燙手。本來他都直接用水龍頭的水洗的,不過媳婦不肯, 罵他老來要吃大苦頭的。
人心虛,做事情就格外仔細。方海在廚房裡都快把自己擦破皮了,才磨磨蹭蹭回房間。
趙秀雲就等著他,手上的活計也沒放下。
這點燈還做針線活,老來才是要吃大苦頭。方海咳嗽一聲,吸引她的注意力。
大活人,趙秀雲又不是瞎,哪能不知道,不過是故意晾著他,沒好氣把東西放下,問:「酒醒了沒?」
方海訕訕,不敢說自己壓根沒醉,尷尬地點點頭,手背在身後,站在離床半米的地方,頭都不敢抬。
孩子不是像他是像誰?
趙秀雲有時候真是沒法發脾氣,說:「打算晚上站著睡?」
方海立刻坐在自己的床位上,不自然地嘿嘿笑,還是等著挨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