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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玩心重,再說,才十五,想處也絕對不行,叫什麼事啊。
就是提起這個,叫人心慌,趙秀雲決定得孩子回來,給她上上繩。
把氣撒在男人身上,掐他一把說:「都怨你。」
方海「嘶」一聲,琢磨著到底是自己年紀大扛不住,還是媳婦下手越發用力,這兩回咋覺得這麼疼,但沒敢說,只道:「有個戰友嫁女兒,我明天晚點回來。」
趙秀雲翻出禮單本,說:「包多少?」
這些年都是送出去的多,人情世故免不了,到時候家裡要是有喜事,得照著本子上的發帖子才行。
都說起這個,趙秀雲又說:「禾兒這回考大學,你哥你弟的禮錢我都沒收,只收了方芳的,他們都不容易,咱們畢竟不在老家住,走這些以後也費勁。」
鄉下重人情,一代薄一代,他們還能顧得上這些,等禾兒苗苗長大,估計要說出有哪些親戚都難。
方海想想自己兄弟幾個,只說:「行,都聽你的。」
他好像生來沒什麼兄弟緣分,倒是戰友個個好交情,算下來離鄉到今天也有二十來年,叫他說侄子侄女的名字都不一定能說出來。
連他都是這樣,更何況幾乎是在滬市長大的孩子。
老夫老妻,幾乎絮絮叨叨的都是家庭瑣事,好像也沒什么正經話要說。
苗苗上完課回來,想顯擺自己的新畫,探頭在父母房間看一眼,又縮回去。
還是方海把她叫住,說:「怎麼了?」
這可不是打擾,是主動問的啊。
苗苗高高興興拿出來,說:「今天畫得特別好。」
是一隻白色的小貓,靜靜趴在窗台上,舔著小爪子,一看就靈動。
趙秀雲誇得都快詞窮,孩子才心滿意足,小臉紅紅回自己房間,決定把最新的得意之作掛起來。
自打她會畫畫,家裡能打釘子的地方都打上,都夠開個美術展覽的了,有時候人家也替換一下,按照季節重新排列。
這種事,只要孩子怎麼開心就能怎麼來。
苗苗掛上欣賞一會,覺得很滿意,把小黃喊過來說:「給你的畫旁邊放一隻小貓,好看嗎?」
小黃得虧是不會說話,「嗚嗚」兩聲而已,要是人指不定得譴責幾句。
趙秀雲下樓要出門,叮囑說:」你晚上跟爸爸吃飯啊,媽媽要上班去了。「
她現在工作時間自由一點,有時候在外面找素材,有時候盯著拍攝,只有晚上播出的時候才在單位。
苗苗覺得下午沒事情做,說道:「媽媽你要去拍節目嗎?我也想去。」
她對這些事充滿好奇,當然,現在哪個孩子不好奇這些。
倒也不是不能去,反正她不會大吵大鬧,趙秀雲大方應,沖樓上喊一聲,算作告知。
又看她沾著墨水的衣角說:「換一件,媽媽等你。」
苗苗噠噠上樓,換上自己最近喜歡的小裙子,急促穿上皮鞋,還轉個圈說:「這樣可以嗎?」
長得好看,有什麼不可以。
趙秀雲順手幫她編頭髮,說:「行啊,走吧。」
今天要拍的是宣傳片,晚上會放在《本地新聞》的最後,主要是讓市民警惕一下最近層出不窮的詐騙——利用大家貪便宜的心態,兜售假冒偽劣產品。
給市公安局的工作帶來很大麻煩,畢竟這種小偷小騙實在難抓,受害人連嫌疑人體貌都供述不一,加上外地人越來越多,人口流動力度大,難以管理。
因此局長鄭大會覺得,很有必要好好宣傳一下,光靠街道的大爺大媽是杯水車薪,有的人就是老上當,正好各種事件頻發,給市民們敲個警鐘。
他在這上頭雖然不擅長,但人際關係有啊,馬上就把目光轉向趙秀雲——兩家的關係,鐵得不能再鐵。
趙秀雲工作以來,也是積極和各部門合作,擴大電視台的正面影響力,這次幾乎是一拍即合,還給他出謀劃策說:「你那些乾巴巴的標語,大街上都是,有什麼用?得叫人印象深刻才行。」
鄭大會只差站人家耳邊說,生生想給灌進去腦子裡,覺得這都沒法記下來,那他有什麼辦法。
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說:「您有什麼高見?」
說實在的,趙秀雲以前的專業就是寫稿子、做採訪,打進電視台以後也是積極學習,尤其是一些海外電視台的發展經驗,最近剛摸索出一套路子來,正需要找人試試,索性就用這次的事情。
她的想法很簡單,希望像演電視一樣,把詐騙過程拍成短片,最好更有戲劇性一些,能讓人記得住。
要按鄭大會本來的意思,是他這個局長站在屏幕前面念稿子,為此已經做好些天心裡建設,現在覺得不用自己上,如釋重負,這才有這次合作的張羅。
歷來這種活動,都是各部門幫忙。
文工團的演員都已經就位,背稿子、排練忙得很。
苗苗頭一次看到拍攝現場,安安分分找了個角落蹲著看,一點不用人操心。
趙秀雲也顧不上她,東指揮西指揮,忙得暈頭轉向,才想起來孩子今天來,回過頭看,導演跟自家姑娘不知道在嘮什麼。
挺新鮮的,她也沒管,畢竟光天化日出不了什麼事。
倒是導演過一會來找她說:「趙幹事,那是你女兒啊?」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