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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現在不是七八年嗎。
鄭大會手縮回來,怪道人家一副師長,他想借調就借調,原來在這呢。
他揮揮手叫其他人都出去。
聽不聽的都無所謂,這事之後也是要登報的,當年太憋屈,本來就是貧困地方,生生叫人拿著部隊假文件、假證件騙走兩萬塊錢。
仿的還是一位老領導的章,人家至今記著。
一半錢,隨著之前被槍斃那位找回來。
另一半,至今下落不明。
不過眼下都明了。
當年雖然不是方海經手的事,但他有印象,特意找西北那邊調檔案,心想這種高手少見,說不定能有點蛛絲馬跡,果然大有收穫。
畢竟不是隨便什麼顏料都能有以假亂真的效果,東西少見得很,再順著這條線查下去,手到擒來啊。
否則兩地這麼遠,兩案隔這麼久,哪能這麼快破案。
就是許老四不肯交代是個問題,新社會了,不興屈打成招。
什麼人方海沒見識過,不說不要緊,證據夠就行。
他冷笑一聲出審訊室,說:「查,查他個底兒掉,我倒要看看,這錢他花哪了。」
鄭大會拍胸脯說:「等著,明兒一早有音信。」
既然是明天,那方海就急著回家,剛進巷子口,就看到自家二樓的燈亮著。
他輕輕推院門,小黃本來站起來,又趴回自己的地方,不過輕輕叫了一聲。
趙秀雲聽見動靜,推窗看。
可憐方海沒文化啊,憋半天,上樓問媳婦說:「就有句詩,就你剛剛推窗那個,叫啥來的。」
趙秀雲絞盡腦汁,也沒想起來他說的是哪個。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方海拍大腿說:「早晚我給想起來。」
趙秀雲不跟他糾結這個,說:「給你留了湯。」
湯里放點麵條煮,再加上大雞腿。
現在夫妻倆一天說話的時間,也就吃這頓飯的功夫。
有時候也沒什麼好說的,就靜靜坐著。趙秀雲今天有新鮮事,說:「苗苗今天跟人打架了?」
方海還以為自己聽錯,問:「咱家苗苗?」
這五里地,哪還有第二個。
趙秀雲想起來還樂不可支,說:「頭髮打得跟個鳥窩似的,別提多好笑。禾兒抓她都沒抓動,嚷著要再去把人打一頓。」
這要是禾兒,方海還想著幫孩子辨是非,換做小女兒,直接問:「誰惹她了?」
實在是這孩子脾氣太好。
趙秀雲是先嘆氣才說:「苗苗最近不是上少年宮嗎,放學不跟王雪一塊走。陳家那小孩,我看嘴也是夠欠,說,唉,說『醜八怪,別人不跟你玩了吧』。王雪當場就氣哭了,正趕上禾兒接妹妹回來。你是沒聽見,老大說妹妹是猛虎出山,一下子就撲出去,她都沒拽住。」
換個人聽都生氣,陳家還好意思找上門,禾兒沒欺負小孩,倒是幫著拉偏架,沒讓妹妹吃多少虧。
王雪乖啊,不過養得也太乖了,要方海說,就該打回去。
他不甚贊同道:「孩子太軟弱也不行,王雪她媽看著挺有脾氣的啊。」
這個,趙秀雲不大愛提,只說:「他們家原來成分不好。」
成分不好,那就得夾著尾巴過日子,孩子哪裡能養得有脾氣。
那要這樣就不奇怪了,方海也不再問,說:「打就打吧,也沒打錯。」
趙秀雲也是這麼想的,又說:「快放暑假了,你得要有空的話來搬東西回去吧。」
麻煩是麻煩,手裡沒錢啊,她但凡有,都想攢下來把李老爺子的錢先還上。
方海吸溜著麵條說:「行,我看後勤哪天有車。」
說這話的時候,夫妻倆都沒想到今年暑假不用在家屬院過。
方海第二天起個大早去市公安局,鄭大會已經查得清清楚楚,說:「許老四存了一千多塊錢,應該是他三十幾塊工資里攢下來的。沒媳婦、沒孩子,不吃不喝不嫖賭。連同賣假票的錢,都沒搜到。」
搜不到錢,哪怕所有證據都指向,也不能定罪啊。
方海也有些頭疼,想想說:「再去趟他住那地方吧。」
醫院停屍間旁邊的小房間,平常都沒人來,今兒是人流如織。
誰靠近誰都覺得毛毛的。
方海哪裡怕這些,問:「都搜過了?」
「對,撅地三尺。」
就這麼點大地方,一覽無遺。
方海眼睛轉悠著,停在停屍間,說:「那兒也搜了?」
新中國也有忌諱的啊,鄭大會還真沒叫人進去過,一拍大腿說:「就它了,我親自搜。」
方海沒吭聲跟上,兩人對亡者鞠躬才開始找。
沒算白忙活,還真在裡頭。
鄭大會頭回覺得錢晦氣,都不想拿,出來還罵說:「壓死人下頭,誇他想得出。」
方海想想自家媳婦,說:「我今天不跨火盆是回不了家了。」
就昨天,聽說他經過停屍間都大動干戈,床差點沒讓他上。
想起來就生氣,他說:「審許老四去,看這回他還有什麼話說。」
一行人收隊回公安局。
第172章 半團圓 第三更
假票案對方海來說, 和他從前辦過的那些事相比,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許老四在鐵證如山面前伏法認罪, 後續的事情,他沒有管,直接歸隊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