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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都轉悠一圈還是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哥倆才開始慌了。
往常過飯點才回來是常有的事, 可像今天這樣人都快餓成乾的點還不回來,是幾乎沒有的。
誰家的孩子都不會在別人家吃飯。
王文名如其人,比較穩重, 敏銳意識到方家和高家的孩子也不見影,到門衛那裡去打聽。
一天天進出的人那麼多,只有個哨兵模模糊糊說:「早上好像看見出去了。」
早上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王文隱隱不安, 問:「還有哪裡我們沒找過的嗎?」
王武琢磨來琢磨去,搖搖頭說:「該找的都找了。」
要是實在沒有的話,就在那些不該找的地方了,可都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到這個地步, 兩個初中生也幹不了什麼, 想找大人吧,他媽在火車上,他爸最近出任務,高明後媽直接一句「他的事我管不了」, 趙阿姨又去市里開會,聯繫不上,那就只有一個選擇了。
哨兵來叫的時候,方海還以為是孩子闖什麼禍了,沒怎麼放在心上,等聽這麼一說,臉色大變。
他做事可比孩子有辦法,一下子就問出來是朝著老虎山的方向去了。
那兒是景區,沒有想的更危險的那些地方危險。
方海一口氣勉強松下來,打發兩個孩子結伴找,自己請了假,又吆喝幾個今天休息的戰友幫忙。
但這個時間點,孩子們早就不在老虎山了。
王文在地上撿到一個餅乾袋子,就是家裡那盒貴得要命的餅乾的,想在這兒撞見第二個人吃可不容易。
他順著餅乾袋子往前走,又零零碎碎看到點別的,原地打轉,轉來轉去,連妹妹頭髮絲都沒看見,人肉眼可見的急躁。
方海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往好處想,他更願意相信孩子們是玩瘋了的概率比較大,現在想想,其實早就有預謀要做壞事的端倪,只是大人沒防住,防也防不住而已。
總不能天天把孩子拴跟前,拴家裡,顯然也是不現實的。
現在肯定是不在老虎山,不然這麼大的動靜,一定能找到人。
那就是附近了。
方海也顧不上什麼興師動眾,回去找人幫忙,大傢伙散開,愣是連孩子的影子都沒見著。
趙秀雲從市區回來,就聽到這個噩耗,看著日頭,想的全是意外,腳一軟差點沒暈過去。
她捏著方海的手臂說:「找了多久了?」
禾兒是到點一定會帶妹妹回家的孩子,怎麼可能一天不見人。
方海寬慰她,說:「興許是在哪裡玩瘋了。」
瘋的恐怕是趙秀雲,只看表情就知道她想從誰身上咬下一塊肉,猙獰得叫人害怕,孩子要是有點什麼事,只怕她也很難活下去。
方海兩頭忙,不安漸漸擴大,出來幫忙的人越來越多,連陳芳都坐不住,別看老高萬事不管的樣子,回來要是知道他兒子丟了,一定能把她剁碎餵魚。
她拼命回憶,終於想起件事來,說:「高明有一陣喜歡去石頭溝那裡。」
石頭溝也是大人們不讓孩子去的地方之一,解放前是亂葬崗。
高明他們就是在那找的地蛇,可惜現在也不在,等於白跑一通,倒是王文眼尖,又看到一個餅乾袋子,叫起來說:「來過的,一定來過的。」
來這裡,肯定是孩子自己跑來的,被拐走的概率就更低。
只要不是叫人抱走,總是讓人更平靜一點。
趙秀雲都快把方海掐出血來,還恍若未覺。
一行人以石頭溝為圓心,往外找。
這個點,幾個孩子正拿著分到的錢,有些忐忑地走在回家路上
後知後覺天色太晚,好像要挨打了。
禾兒心跳得越來越快,快到家屬院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說:「今天一定會挨揍。「
王月婷也嘆氣道:「我哥哥打人也很疼的。」
她下午還沒有做作業,一定完蛋。
有人管的孩子戰戰兢兢,沒人管的孩子未必快樂,高明很有義氣地怕胸脯說:「回家就說是我非要你們去的。」
這樣有個罪魁禍首,可能會好一點。
禾兒不甚樂觀,跟妹妹說:「你就躲在我後面,知道嗎?」
苗苗小手緊緊捏著褲腿縫,狂咽口水。
都到這一步,幾個人在離得不遠的地方,躊躇著不敢回家。
王月婷豁出去說:「我要回家了。」
說歸說,腳下一步不帶動。
禾兒也沒有壯士斷腕的勇氣,腦袋裡想著有沒有什麼最適合的理由,可以讓她不因為晚回家挨打。
可惜她小腦袋轉啊轉,都沒有合適的,不符合年紀的滿臉憂愁說:「我不敢回去。」
回去,是一定要挨打的。
小孩子開始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回家呢?
磨磨蹭蹭半天,已經夠別人發現他們,門衛劉叔那叫一個大嗓門,吼一聲道:「快去跟他們說,孩子回來了。」
給家裡人都急成什麼樣了。
趙秀雲收到消息,肉眼可見的鬆快下來,片刻後又咬牙切齒。
「方,青,禾。」
就聽這勁,就知道晚上這頓打不會輕。
方海頭回一點也不想維護孩子,甚至想叫再打得重一點,該的。
夫妻倆分頭行事,方海給今天幫忙的人一一致謝,到處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