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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秀雲沒辦法,只好說:「我不喜歡你跟陳婷婷說話。」
小氣得可愛啊。
方海笑得憋不住,說:「行,以後我連仨字都不會跟她說。」
不就是沒禮貌嗎,最簡單的事情,有誰做不到。
話是這樣說,趙秀雲還是要強調說:「她故意的。」
這種心機,方海看不出來,不妨礙他附和道:「沒事,我不搭理她就行。」
他話是這麼說,第二天是陳婷婷先不搭理的他,人家越過他,逕自走向陳斌,顯然是才知道家屬院有個更大的香餑餑。
趙秀雲在辦公室看見,也是瞠目結舌,她真是長這麼大沒見過這樣的,抽空去和陳蓉蓉說一句。
陳蓉蓉聽到妹妹先去招惹方海,又要去招惹陳斌,自己也是嚇一跳。
她以為自己能拿捏得住,其實還是招個禍害回來,拉著趙秀雲的手那叫一個愧疚,道:「我馬上叫她走,你們夫妻別為這個吵架。」
趙秀雲一開始是挺生氣的,後來想想,沒有陳婷婷,還有王婷婷,說白了是他們夫妻倆有問題,今天哪怕是只老鼠出來,都會有問題,脾氣好地說:「沒有的事,我就是跟你說一句,陳斌家可不是好惹的。」
要是惦記姐夫,陳蓉蓉還只當看妹妹笑話,肉爛在自家鍋里不臭,蹦躂到外面可不一樣,說什麼也要叫她走。
陳婷婷打外頭回來,雖然剛在陳斌那裡鎩羽而歸,不過男人嘛,一次上鉤的也沒什麼,她熟練要給外甥換尿布,就見姐姐面色鐵青,心裡一咯噔,說:「不在床上躺著,當心落病根。」
平常陳蓉蓉只當她刀子嘴豆腐心,知道她下鄉的時候沒少受苦,又想讓她盡心盡力幫忙帶孩子,一直忍著,今天知道是不行了,斷然道:「你現在馬上收拾東西回家。」
不容分說,當晚陳婷婷就回家了。
家屬院傳出來的是她爬姐夫床,叫姐姐給趕走的。
趙秀雲聽著這個,眼睛都瞪大,餘光里看禾兒還在,趕快攔住陳秀英那張嘴。
陳秀英也是一拍腿,她家裡養兒子養習慣,嘴上沒把門,都忘了隔壁是兩個姑娘的人家,有些訕訕道:「我渾說的。」
禾兒眨巴眼看媽媽,看得趙秀雲一頓尷尬,只能隨便說點什麼忽悠過去。
她也不能怪陳秀英,夜裡難免跟方海抱怨。
方海知道她一向很忌諱在孩子面前說這些,到底是養女兒,小心一點也是應該的,但想想說:「別以為孩子不懂,懂得很。」
他這麼大年紀的時候,隊裡多少風流韻事都是孩子嘴傳出去的。
趙秀雲也知道這個道理,可要讓她跟孩子說這些,總有些張不開嘴。像她自己,到結婚那天還是懵懵懂懂的,只有她大姐含糊不清說幾句,跟沒說差不多。
方海是只懂一點,反正都不怎麼樣。
她想起來還好笑。
「結婚那天我沒好意思說,你親我的時候,我差點喊『耍流氓』。」
喝得醉醺醺的,力氣又大,她哪裡見過這種,第一反應就是害怕,跟待宰的小羔羊似的。
方海自己都記不太起來,回想半天沒什麼印象,但篤定道:「我只記得那天沒成事。」
一天天的,就這些記得最牢。
趙秀雲拍他的手,說:「老實點。」
方海前陣子憋得狠,和好就跟小炮仗似的,人家一茬火過去就算,他是一茬接一茬,沒完沒了。
在這種事上,他向來厚臉皮,湊得特別近說:「你也喜歡的啊。」
第64章 發卡 八月十五是中秋,趕在中秋前,婦……
八月十五是中秋, 趕在中秋前,婦聯會給家屬們發點小福利, 多數是一兩斤米,再幾個月餅。
趙秀雲忙著採購做單數人頭,手動得飛快,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被打斷總有些不悅,手一頓停下來,抬頭看。
求老太?
孩子都是上學去, 找她做什麼。
心裡奇怪是奇怪,她還是站起來走出去。
老太太一年四季都打扮講究, 左右看看,有幾分做賊心虛樣,才說:「青苗媽媽, 能不能上家裡說幾句話?」
更新鮮了,有什麼不能在外面說的?
趙秀雲猶豫一下,說:「行,我跟主任請一會假。」
張梅花巴不得她和求老太打好關係, 趕緊解決李東平的事,省得三天兩頭到婦聯來煩人,忙不迭揮揮手說:「去吧,去吧。」
辦公室到老太家路上, 兩個人都拉些家常, 一直到進屋,求老太的表情才有些緊張和難堪說:「我今天在云云的東西看到一樣,你看看能認得不?」
白若雲的東西問她?
趙秀雲感到莫名其妙,定睛一看, 眉頭不自覺蹙起,說:「是苗苗的發卡,她爸爸買的,上頭本來還有紫色的絨花,禾兒嫌紫配紅太醜,偷偷給妹妹拽掉了,印子還在。」
就為這個發卡,方海還到育紅班一寸地一寸地找過,動靜鬧得挺大的。
要不是鬧出過動靜,求老太哪裡能認出是別人家的發卡,她語帶試探說:「可不,估計是孩子錯手拿回來的,放在自己的錢匣子裡給忘了。」
趙秀雲淡淡笑道:「可不,孩子看錢最寶貝,不過也得小心,苗苗禾兒都看丟了好幾塊。」
老太太嘴唇抖起來,最後慢慢蹲下來,好像下一秒就會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