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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案發生以後,傳聞鄰居們經常能在夜深人靜時聽到從那房子裡傳來慘叫聲,還有夜歸的人看到死去的一家五口,血淋林地在巷子裡遊蕩。不多久,受不了驚嚇的鄰居們紛紛搬走,本來居民就不多的小巷再無人跡。此後,發生過兇案的房子就被人冠以“幽靈屋”的稱號,成為了無人敢涉足的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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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樣陰森的地方,同樣的時間。難道陳胭又要玩那種恐怖的招鬼遊戲?林寒不寒而慄。他慢慢將頭轉向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窗玻璃上映出他的臉,慘白慘白的,看不到血色。他牽動了一下嘴角,想笑笑緩和一下心底逐步升級的恐懼,卻發覺,玻璃上自己的影像,目光呆滯,上翹的嘴角勾畫出一絲詭異。
林寒趕緊收回目光,無意識地將手裡的紙條揣進兜里,隨手打開了桌上的電腦。肚子裡空空的,有些難受,他這才想起,還沒吃晚飯。看看時間,他懶得去食堂打飯了,彎腰摸出一包方便麵泡上。方便麵熱騰騰的香味瀰漫著清冷的寢室,驅散了寒冷,也勾起了他的食慾。他打開電腦音樂播放器,一陣悠揚的樂聲從音像里飄出來。
Yesterday once more——卡彭特的經典英文老歌,也是林寒最喜歡的歌曲之一。他吸了一口麵條,眼前又浮現出陳胭那雙憂鬱的大眼睛。是的,憂鬱。他又想起了她輕柔的吻,那一刻,他幾乎被她眼裡的憂鬱溶化掉。
明晚。林寒痴迷地想。瞬間,他便打定了主意,明晚他也要去幽靈屋。那個雖冰冷,但甜蜜的吻,令他沉醉。他拋卻了一切驚恐,腦海里充斥的都是陳胭完美的容顏,誘人的身姿,就連平時味同嚼蠟的方便麵,此時也變成了世間少有的美味。
一天一夜,在企盼中度過。張抑揚並未發現紙條不見了,他早已將紙條上的內容銘記在心。儘管那個時間有點晚,地點也怪異莫名,但他全然不在乎,只是心猿意馬地等待。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林寒也默默分享著他心中的秘密,與他懷著同樣忐忑的心情,期待夜幕的降臨。
刺骨的北風,呼嘯著催促白晝的離去。夜晚的天空,雲層很厚重,被隱蔽的月光塗抹成陰暗的灰藍色。按照慣例,學生宿舍周末不熄燈。都臨近十一點了,許多寢室還白晃晃地,映射出燈光,往日的寧靜,在校園裡不復存在。
坐立不安地等到這個時刻,張抑揚從床上蹦下來,來到寢室鏡子前,換上那套他最得意的裝束。adidas的白色休閒棉衣,lee牌水墨藍牛仔褲,nick波鞋,雖然都是仿名牌,卻也為他憑添了幾分帥氣。他歡快地哼唱著周杰倫的《雙截棍》,梳理好一腦袋“雞窩草”,瀟灑地一個旋身,打了個響指:“Come on baby!各位兄弟晚安,我閃先。”
躺在上鋪的周陌只是淡淡地朝門口瞥了一眼,繼續看書。肖梓傑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用胳膊肘撞了撞身邊的林寒:“我破他個大西瓜,檸檬頭,你猜是哪個小MM要遭狼吻了?”
“不知道。”林寒心不在焉地回答,隨即站起身,“我也得出去一趟。”
目瞪口呆著看著林寒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的黑暗中,肖梓傑撓了撓後腦勺,自言自語:“香蕉個大蘋果,林寒這小子最近是怎麼了?這麼不對勁兒。”
林寒走到宿舍門口時,不遠處,張抑揚已經轉彎了。冷風打著呼哨,捲起地上的枯葉。林寒縮了縮脖子,豎起棉衣領子,跟了上去。因為知道目的地所在,他跟得並不緊,張抑揚的白色棉衣,始終在他前方二十多米遠的地方若隱若現。
七拐八彎走了十幾分鐘,北校門已遙遙在望。門的右邊,是一座大花園,仿照中國古代園林的樣式建造,有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正中間的荷花池裡,矗立著幾座嶙峋的假山石。池子裡的睡蓮早已凋謝枯萎,冬夜的假山石看上去陰森森的,如同蟄伏的猛獸,作勢欲撲。
若是溫暖的夜晚,花園必定是情侶們的天堂。而今夜,裡邊一個人影也沒有,北風搖撼著稀疏的林木,發出陣陣“沙沙”聲,氣氛顯得有些駭人。
花園後那堵圍牆外邊就是幽靈屋了吧?林寒默數著自己的腳步,在心裡估摸著幽靈屋的方位。跨出校門,張抑揚毫不猶豫右轉,背影被圍牆阻隔。林寒反而放慢了腳步,他知道,那條小巷人跡罕至,他再這麼跟下去,很容易被張抑揚發現。他現在有點拿不準,陳胭究竟是像上次那樣約了好幾個人,還是只單獨約了張抑揚。
酸溜溜的感覺又涌了上來,林寒揉了一下凍得沒有知覺的鼻子,在校門邊停了下來。那裡有一盞路燈,昏黃的燈光在風中瑟瑟發抖。衣兜里有什麼在動,幅度不大,但持續著,他以為是手機在振動,伸手到兜里,卻只抓住了陳胭那張小紙條。
是它在動嗎?林寒錯愕。他掏出紙條,卻再感受不到振動。他突然想起了上次那張紙條,雙手抖抖地把紙條展開。幾乎是立刻,紙條上的字跡化開來,就仿佛有水滴了上去。墨團繼續向紙條邊沿擴散,速度很快,越來越淡,直至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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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甩掉一顆燃燒的火炭,林寒整個人向後退了一大步,眼神瑟縮地看著那張紙條在冷風中旋轉飄飛。兩次都這麼詭異,此時此刻,他終於相信,上次的恐怖經歷並非夢境。只是這一次將發生什麼,他無可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