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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鏡子?鏡湖?林寒的心一點點下沉。三個人的死亡,似乎都跟鏡子有著絲絲縷縷的聯繫。他隱隱感到,昨晚那個真實的噩夢,也許並非是一場夢。可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沒事。他又想到了陳胭,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平安無事。
剛踏上通往鏡湖的小徑,林寒劈面就看到了一身雪白,背著個雙肩包的陳胭。他停下腳步,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她渾身上下透出的冷漠給強逼了回來。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對面前兩個大活人不屑一顧,與林寒他們擦身而過,飄忽遠去。
難道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夢?可為什麼夢中死去的三個人真的死了?林寒的眼中占滿了陳胭眼底的憂鬱,他呆怔在那兒,目送她背影的遠走,腦子裡更加迷亂。
“呸你個大西瓜!拽什麼拽?”肖梓傑氣惱的罵聲更攪亂了林寒的思緒。驀地,鏡湖邊傳來陣陣騷動。肖梓傑不由分說,拉起林寒興奮地沖了過去。“一定是撈到屍體了,快點!有熱鬧看了。”
林寒和肖梓傑趕到湖邊,那裡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瞅了個空,肖梓傑拉扯著林寒擠了進去。陸浩的屍體平放在湖邊的水泥堤壩上,白堊般的肌膚淌著水,身上掛滿了滑膩膩的水草,和鏡湖中的垃圾。
一陣勁風颳起灰塵,吹迷了大家的眼。林寒揉了揉眼睛,當再次掀開眼皮,他驚恐萬分地發現,覆蓋在陸浩臉上的水草被風吹走,僵硬的脖子也不知怎麼轉了過來,圓睜的雙眼死死瞪著這邊,蒼白的嘴角似乎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陽光霎時變得冰冷,周圍人的臉也開始不真實起來。林寒陣陣眩暈,他感到,所有人都在偷偷斜瞟著自己,臉上全都掛著一個跟陸浩一模一樣的笑容……
夜半鬼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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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艷和憂鬱已經成為人們談論陳胭的關鍵詞,她也似乎始終是全校男生心目中遙不可及的目標。
然而,林寒隱約預感到,他和陳胭之間還將有什麼事情發生。一個月前那個似夢非夢的遊戲,並非終結,所有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現在,已是初冬季節,到處都是光禿禿插向鉛灰色天空的樹枝,乾枯如蒼老的手臂。風,變得凜冽,尖銳地,刮著皮膚麻酥酥的痛。
那件涉及到三宗死亡的慘案,由於案情十分明朗,在陸浩的屍體被打撈起來的數天後結案。時間,很快磨損了人們的記憶,校園復歸平靜。
林寒還是一如既往,保持著對陳胭的渴望。很多次,他試圖接近她,卻都被她的冷漠拒之千里。任他怎樣思索,他也想不明白所以然。難道那場恐怖遊戲真的只是他的噩夢?本來就不多話的他,自那以後,更加沉默,與同寢室的同學,也越走越遠。在大伙兒的眼中,他成了一個特立獨行的人,孤獨地享受著思念陳胭的寂寞。
也許,恐怖的經歷並不真實,可記憶是真實的,尤其是陳胭那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每每偷窺陳胭,他都會無限回味,唇齒間,似仍有淡淡的幽香縈繞不去。
明天又是周末了,持續了一周陰沉沉的天空,既不下雨,也不飄雪。人的心情也潮呼呼的,抑鬱難以舒展。林寒獨自在校園中漫步,黃昏的天色愈加陰沉。剛才下課之後,他看到與他同寢室的張抑揚走向教室後排的陳胭,兩人說了些什麼,陳胭還塞給張抑揚一件什麼東西。
看著張抑揚滿臉得意,林寒頗不是滋味。估計只要看到這一幕的男生,基本都會跟他心情相同。他今天破例沒有跟蹤陳胭,只覺得心裡酸溜溜的難受,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陳胭,你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孩呢?這個問題,林寒在心中不止一次提出過,卻始終無法給自己一個明確答案。陳胭是冷漠的,更是神秘的,她從不給別人了解她的機會。或許,她根本就不願意被人了解,不希望有人接近她。林寒得出這樣的一個結論,心更是堵得發慌。
回到寢室,一個人也沒有。窗外,只剩下微弱的天光。林寒順手打開燈,日光燈管發出“嗡嗡“的電流聲,閃爍幾下亮了起來。寢室凌亂得很,散發著男生寢室特有的髒衣服、臭襪子混合起來的難聞味道。他皺了皺眉,甩下背包,目光有意無意瞟過張抑揚的床。書包在床上,看樣子張抑揚回來過。
又是一陣醋意,無情地折磨著林寒。他在心底呸了一聲,在自己書桌前坐下。對面就是張抑揚的書桌,桌面上孤零零地躺著一本英文課本。他隨手拿了過來,“嘩啦嘩啦”地翻著,有種想一把將它撕得粉碎的衝動。
嗯?什麼東西?隨著書頁的快速翻動,一張白色紙條,輕飄飄落下。林寒伸手抓住那張紙條,在眼前展開。一股淡淡的幽香填充著嗅覺細胞,黑色簽字筆的清秀文字躍然眼帘。他驚訝地瞪大了眼,嘴裡立刻變得乾燥。
明晚11:44,幽靈屋一樓客廳。
微微向左傾斜的特別字體,加上那熟悉的香味,林寒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一定是陳胭寫的。又是11:44分?一連串恐怖的經歷,在他腦海里魚貫閃過,仿佛一場無聲電影。最後,鏡頭定格在那甜蜜的輕吻。他不由地舔舔嘴唇,似乎又感到了紅唇的冰冷。
幽靈屋緊挨著北校門的外牆,是一幢空置的兩層小平房,孤零零佇立在陰暗小巷的深處。儘管不在校園內,可它在本校的名氣卻不小。聽說十來年前,住在那裡的一家五口,一夜之間慘遭滅門。兇手的手段極為殘忍,不僅將四個大人殺死後肢解,就連那個剛滿五歲的小女孩也沒放過。然而,讓人不解的是,經警方多方調查,這家人既未與人結仇,家中財物也沒有丟失。由於查不到任何線索,時間一長,案子就變成了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