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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雷隊長你錯了,像你們CSAO行動當然是知己知彼,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後再出擊,以求勝利。而像我們做警察的,因為工作的需要,即使是捕風捉影的推斷,也不能遺漏一點細微的線索。還是說來聽聽吧,興許會對我們有所幫助呢!"李警司說著深深吸了一口煙。"也好,我想這會對你們破案有所幫助!"於是雷隊長便將昨天為天他們如何發現王羽等的秘密行徑,再到如何跟蹤,看到陳蕭被殺,和胡同激戰等情節一一向李警司講述。在雷隊長講述的過程中,李警司半眯著眼睛,一口接一口地抽菸,而他面前的菸灰缸里已經有六七個菸蒂了。他的表情顯得十分沉重,在雷隊長的講述過程中他一直都在聆聽,沒有插進話來,或者發問打斷,直到他再次抽掉手上的這根煙。"雷隊長,依照你的推斷來說,王羽他們之所以會用毒品,是想掩蓋他們殺人的事實,從而造成那名記者吸毒過量而死的假象?"李警司的第一個問題就直接切入到王羽他們的殺人動機上,很顯然他也對此有著濃厚的興趣。"對,從現有的資料以及為天他們提供的線索來看,我們只能推測出這些情況。"
"那麼他們的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麼,會是因為那筆錢嗎?"李警司說著,用手指敲打著桌面。"如果真的是謀財害命的話,那麼此案反倒簡單了很多。我想王羽他們也不必費盡周折使用那種方法了,而且那一管海洛因的價值也不菲吧,更何況陳蕭還沒有得到那筆錢,不是嗎?"
李警司仿佛對雷隊長的這番話深表同意,象徵性地點了點頭,"那麼看來,就一定還有別的什麼理由了,會是什麼呢?他們殺這個記者幹嘛呢?"
在一旁沉默了許久的為天,其實一直在回憶昨天所發生的事情,他試圖想起還有什麼被遺漏的細節。突然,他眼前一亮,大叫一聲,"那個照相機,照相機!"
"照相機?"眾人大吼了一聲。為天說:"雷隊長,你還記得昨晚在現場的那個照相機吧——也就是野狼曾經搶過去的照相機。我想野狼之所以會搶它,那裡面一定有不尋常的東西。"
雷隊長聽完為天的分析,竟然笑了,"為天啊,我知道你很聰明,竟然能夠注意到這一點。照相機里的膠捲我們已經取出來了……"
"裡面有什麼?找到線索了嗎?"李警司問。"什麼都沒有!"
"啊?"在場的幾個人都同時發出了這樣的聲音。李警司又從煙盒中取出一根煙,在煙盒上敲了幾下,放到嘴邊,"這不太可能吧,膠捲里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
"這並不奇怪,他是記者嘛。經常更換膠捲是常有的事,而照相機里的那捲膠捲,我想就是剛剛換上去的,所以什麼都沒有。但為天提醒的這個情況很重要,李警司,那個叫安紅的女人不是也去了那個記者的住處,好像要找什麼東西是吧?"雷隊長說道。"是膠片,"為天提醒道,"衛風他們看見安紅把找出的膠片全都給燒掉了。"
"既然他們要找的是膠片,那幹嗎要全都燒掉呢?"雷隊長對這個問題充滿了疑惑,"李警司,你們後來在陳蕭的住處還發現了什麼不尋常的線索嗎?"
"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了,反倒是安紅把所有的膠片和相片全都燒毀了,我們一直都不明白她這麼做的意圖到底是什麼。對了,為天,你被他們抓住過是嗎?"李警司忽然對為天很關心。"對,為天差點……"澤雷話說到一半,突然發現為天在瞪他,便把另一半話咽回到肚子裡。"差點怎麼了?"
"哦,沒什麼,被他們抓住後,是雷隊長救了我!"為天還是不願意將在四合院中遇險的事情說出來,所以向李警司搪塞。"是嗎?哎,可惜啊!"李警司突然長嘆一聲,"那個叫安紅的女犯人要不是瘋掉了,我們一定能找出更多的線索來!"
這一現實性的問題的確令偵破此案遇到了瓶頸,而雷隊長及為天他們也因此再次陷入了沉默。"我帶你們去見見安紅,就算她真的瘋了,興許還是能從她身上找到些線索的。"
安紅被帶到審問室里。
更確切的說,她是由兩名女警架到審訊室的。
她頭髮蓬亂,髒兮兮的,不知是汗水還是泥水將頭髮結成一條、一團的散亂在額頭、耳朵、頸上。臉上就根本分不出鼻子、眼和嘴了,簡直就是一個魔鬼的翻版。
"李警司,這是……"雷隊長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側過頭問李警司。李警司上前走了一步,指著安紅說:"她的毒癮一發作,又哭又鬧、又打人,甚至到處亂撞,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總不能老給她注射鎮定劑吧。現在她又瘋了,干出的那些事情常人都無法理解,所以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你打算把她怎麼辦呢?"
李警司猶豫了一下,回答雷隊長:"我們打算再觀察她幾天,如果情況不能得到好轉,我們將會和市裡的神經病醫院取得聯繫,到時候就把她當作神經病人來處理。"
為天看到眼前的這個安紅分明和以前所見到的那個女人判若兩人。她閉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為天看著她的睡樣仿佛是個嬰兒,一個還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麼模樣的襁褓中的幼嬰。為天突然覺著她很可憐,心裡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過。或許是他同時想起了正躺在病床上的小雲,一個是戲裡的小莎里,一個是莎里的奶奶;一個是現實中的小雲,一個又是犯人——或者說是一個瘋子。很快安紅就被這走動的聲音和說話的聲音驚醒了,她睜開兩隻銅鈴般的大眼睛,驚恐地看著雷隊長和李警司,突然聲嘶力竭地狂叫起來,"不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