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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只覺得心臟在瘋狂地跳動著。我覺得我快要死了。
不知道站在那裡有多久,直到有蒼蠅飛進來盤旋在黑貓上,我才將看黑貓的眼
光收回來,卻仍然不敢動一下。於是我重新去看馬桶。馬桶里的血水已經完全平靜,
可以很清楚的照出我的臉。我感到心跳還是很快,很口渴。我忽然覺得我每一次眨
眼的時間都是如此之長,長得有一個世紀。大概是因為我身上的器官本身開始自我
保護,拒絕主動去接受刺激。
忽然,在我一眨眼之後,在殷紅色的血水中探出了另一個腦袋。一個有長發的
腦袋!她在看我!通過血水看我!她還在笑!
我想閉上眼睛,但眼珠被一種說不出的壓力壓著,而且還在不斷地瞪大,仿佛
要脫眶而出;心臟猛的加速跳動到我無法辨認的程度;兩邊太陽穴旁的幾根血管此
起彼伏地交替抽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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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早晨的風
-- 發布時間:2004-1-7 12: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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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醒!”我感到有人在拍動我的臉。虛開眼睛,模糊間磊的那張長臉
在眼前不停的轉動。“醒醒!”我感到我的頭枕在他的大腿上。“哈,醒了!嚇死
我了。來,喝口水。”
“我、我在哪裡?”喝過水後我清醒了很多,眼前的事物不再打旋。四下張望,
原來還是在衛生間裡。地下的血跡已經幹了,變成紅褐色的血斑。頭還是昏昏沉沉
的。
“在家……”磊輕聲道。
“天啊!”我把頭埋在他懷裡,嚎啕大哭,“我們究竟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
讓我看到這些?為什麼要找上我們?!”
“沒事了,沒事了……”他輕輕地拍著我的背。
“不就是請筆仙嗎?我以前從來沒有請過,不試一下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你
說是不是?你說是不是?”我扯著他的衣領。
他不說話,我看見他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現在回想起來,
很苦澀。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為什麼不說話?我知道,你怕刺激我,不說?我幫你說!
你是不是要說我們不該玩那個東西?你是不是要說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你是不是
要說神可不信但不可不敬……”
“沒人說那些話,別孩子氣了,來,聽話……”
“不,不要管我,走開,讓我說完,我清醒得很……”我想推開他,但力不從
心,力量在身體裡象油燈枯竭一樣慢慢地流逝消失掉。
“好了好了,不要多說話,來,進我房間休息一下,”他用一股比我大得多的
力量夾住我,把我扶起來,“你不會在茅廁里睡了一天一夜吧?呵,你真他媽的有
夠沉的,操,比老子抱過的所有女人加起來還沉。你他媽的是不是該減肥了……”
他還說了些什麼我再也聽不清了。
再一次醒來天色已暗,外面斜飄著牛毛細雨。一股冷風透了進來,我冷不丁地
打了個噴嚏:“阿嚏——”
穿上衣服,出門看見磊盤著腳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周圍圍著一圈他的那些書。
看見我出來他沖我一笑:“醒啦?頭還昏嗎?”
“還有點昏,大約是睡得太久了。不然就是感冒了。今天星期幾?”
“星期天,怎麼?”
我嚇了一跳:“星期天?你敢確定?”“當然!今天下午回來就發現你在廁所
里挺屍,還有一大灘子血。我還以為是你的血,嚇了我好一大跳。”
“慢著慢著,”我掐著指頭算著,“今天是星期天,我是星期六早上昏倒的,
就是說一共昏了一天一夜還多。難怪會感冒了。恩?你到哪裡去了?看到家裡出的
事了吧?你他媽的怎麼看起來挺高興的?”
他收起笑容,點點頭,默不作聲的點上支煙。末了,他說:“我是想出了一點
頭緒來。貓的屍體我已經處理掉了,血跡也打掃乾淨了。來,還是你先說說你遇到
的事吧。”
我慢慢坐到他身旁,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他:“……然後我想我是昏倒了,直到
你回來。”
“果然,不出所料!”他聽完一拍大腿。
“什麼不出所料?”
“貓!就是那隻貓!我操他姥姥的!你看這個。”他從旁邊拿起一個沒有粘口
的信封。我打開一看,裡面是十七八塊金屬碎片。“這是什麼?”我奇道。
他將煙叼在嘴裡,不說話,將碎片全部抖落在地毯上。又隨手挑了幾個碎片,
擺在一起,慢慢地把其它碎片往上湊。還沒拼湊完,我已經看出了端倪:“是貓!
風鈴!風鈴的墜子!”
“對!”他停下來望著我,“是那個失蹤了的風鈴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