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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底划過一陣顫慄,想就此衝動而說,清,你就是我生活的動力。

    可是,唐清已然轉換了另外的話題。

    我不急,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對她好好說。

    唐清從窗口退回,坐到桌旁,倒了兩杯暖茶,一杯遞給我捂,一杯捂在她自個兒心口。

    “研,官府辦案人員已經來搜查佐證過了吧,他們怎麼說?”

    我啜了一口茶,緩緩地儘量說清楚,“蕭劍心的致命死因確實是脖頸下一勒,他周身沒有發現其他傷口,也沒有被打或撞擊的瘀痕,可見是在極平靜的情態下吊起的,他也沒有中迷藥的跡象,腸胃裡就是死前吃的幾塊水晶糕。如果不是自縊,別人很難在不傷害他的情況下,將他毫髮無損地吊起。”

    “唔,吃了水晶糕啊,官府有沒有說,糕中夾心為何物?”

    “有。”我眼露驚奇,她怎麼執著在這一點上,“裡面夾的是杏仁。”

    “哦,怪不得那味道涼涼澀澀的。”唐清恍然。  

    “官府的詢問筆錄中卻有一二點可疑。門房說,案發當晚,二少爺時刻都沒有出府,可亥時,雜活丫頭卻瞥見蕭劍心從府院後門進來。小丫頭說,沒看過二少爺這麼緊張鬼祟的。看來,蕭劍心確實出去過,也許就是去犯第三起孩童謀殺案的。官府驗出蕭劍心死於第二天的丑時到寅時之間,那麼他完全有時間在回來後殺了冉佩君,傷害了蕭姍姍,然後自殺。時間上,與案件結果並沒有矛盾。”我說了一大串,看向唐清時卻哭笑不得了,她並不在聽我,顯然我一切白說了。

    她低首沉思,喃喃一句,“到底,是誰殺了蕭劍心呢?”

    我咂嘴,“怎麼,到了這般地步,你還堅持蕭劍心的死有可疑?”

    “研,你還記不記得蕭劍心磨剪刀的事?”

    “怎麼你又提到這上面了?”我側目。

    她靜致一笑,“他確實用剪刀在裁衣服,很有耐心一件一件做著。什麼都可以作假,連環兇手的偏執氣質假不了,就算再模仿也不能夠。蕭劍心,是標標準準的變態殺人犯。可是,我認為,殺害冉佩君與傷害蕭姍姍的案子,是有人極有理智的情況下,一步一步計劃實施的。”  

    “憑什麼這麼認為?”

    “就憑殺害冉佩君的那一刀,不是胡亂發的,精準得很,武藝很高。還有,把冉佩君的屍體布置成十年前蕭婷婷死的模樣,也有深層次的心理動機。這一切,蕭劍心那孩子可做不來。有人,利用了蕭劍心的死!”

    “怎麼說?”

    “呵呵,研,並不是別人布置給我們看的,我們就要無條件相信啊。在蕭劍心的兇案現場,我至少看到了這麼一個疑點——那扇“無論如何也關不上的院門”。”

    “院,門?”

    “是的,蕭劍心一直害怕著幽閉的空間,他心裡有很厲害的障礙,他害怕關門。蕭家所有人都習慣了這樣的蕭二弟,以及他那扇日日夜夜都半開半閉的院門。彆扭是彆扭了一點,可一起住久了,也對他見怪不怪了。當然,這樣一來又揭示了一個“隱約的危機”,那就是人人都可能自由出入他的院子,自由接近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了。可是,那一天他正要自殺——研,你認為一直習慣那種生活方式的人,在自殺時會突然改變他的氣質和脾性嗎?別人可能會,蕭劍心這樣心裡有病的偏執狂就絕對不會。他就算要自殺,也絕對不會關門!好了,那麼為何你那天大清早地會發現那扇門關了呢?”  

    我答,“莫不是別人替他關了的?”

    唐清笑眯眯,“別人為何要替他關門呢?”

    我無語,真的想不出來。

    “研,你再想想看,作為共同生活了幾十年的蕭家人,在乍一看到蕭劍心的院落居然關上了門……”

    “一定都會認為,蕭劍心肯定是出了事了!”我快速地接口,“所以,平日裡只是把洗臉水放在院門口,等公子自己拿進去的小丫環,才會在那一刻想也沒想,推門走進了蕭劍心的房間!”

    “是的,研,所以蕭劍心的屍體不是按照常理,而是在與平日格格不入的怪異氛圍中發現的!”

    “對,清。”我兩掌對拍,“替蕭劍心關門是為了讓我們儘早儘快地發現他的屍體!”

    “為什麼要讓我們儘快儘早發現蕭劍心的屍體呢?”

    我蹙了眉頭,她自顧自接口,“因為,要讓我們看到蕭劍心所謂的遺書,因為他在遺書里承認了他是孩童殺手,因為接下來我們發現冉佩君的屍體時,也才能順理成章地把蕭劍心看作兇手!”  

    “所以你說——”我緩緩道,點著最後的事實,“蕭劍心是被人嫁禍的!”

    “他,確實是孩童殺手,可是他沒有殺了冉佩君,也沒有刺傷蕭姍姍,案發那天,有另一個人在他房間裡,用了某種方法,殺了他之後,偽裝成他自殺,那個人才是蕭家三命案的罪魁禍首。”

    “呼”,我長吁一口氣,好複雜。

    她以手托腮,又展疑惑,“還有一個想不通的地方,研,就你看,冉佩君脖頸一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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