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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原話是:「郁瑤,我發現你需要的不是一個足夠體貼你能提前預料到所有然後處處限制你的人,而是那種要多想一步明知道你做一些事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但已經把相應的處理方法都準備妥帖的人。他要容忍縱著你的作死行為,而不是管制壓著你。做到這個的前提是,那個人脾氣足夠好、足夠了解你、足夠愛你。」
不得不說,程佳藝這席話一針見血。
好像確實是這樣。
她不知道姨媽前喝冰水會痛經嗎,她當然知道,但當下那種世俗的欲望如果得不到滿足,她整天都會因為那件事而不開心,幹什麼都沒有效率。
反正每次都痛經,多喝一口少喝一口又不會改變什麼,好歹下肚的那一刻她是快樂的。
非要想那麼多幹嘛呢...
***
余向晚約了郁瑤去學校餐廳吃飯,兩個好朋友久違地談了會心。
這段時間太忙,又是軍訓又是面試社團還有班級各種競選和大大小小的會議,國慶她回家了,也沒能聚成,這會有了時間趕緊就出來約頓飯。
余向晚是文學院的,還被封為了新晉院花,高中時和她還有席應南是一個班的,郁瑤和她認識了三年,關係不錯。
「瑤瑤,告訴你個好消息,我當了學委。」余向晚和她分享好消息。
郁瑤摸了摸她的頭,簡直比當選的她本人還要高興,語氣驕傲極了:「一點都不意外,我們向晚從小到大次次考試都是第一名,當個學委怎麼了?」
「別貧。」余向晚溫溫柔柔點了點她的鼻尖,邊從背上扯下書包翻邊和她說:「就咱們那個高中同學吳媛記得不?我前一陣子看到了她的朋友圈,說特別羨慕手腕上戴了紅繩的人,因為她們是被人惦記著的,然後我國慶和我媽去普鄴寺時順便求了個姻緣紅繩,保佑你愛情學業雙豐收。」
「這麼巧,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誒。」郁瑤很欣喜地也從包里拿出個方形的禮物盒子。
余向晚先給她把紅繩系在手上,才在郁瑤的催促下打開禮物盒子,裡面是一隻貼滿細碎鑽石的掛飾小熊。
郁瑤拿著給她掛到了書包拉鏈上,顏色很相配:「一千多顆鑽,我熬夜貼了好幾個晚上呢,我記得你前幾天和我說背了很久的小熊掛飾丟了,我就連熬了幾天夜給你趕了一個。」
余向晚看著手裡的掛飾,鼻尖有些發酸:「瑤瑤。」
「不要煽情,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互相惦記就好啦。」郁瑤最受不了煽情大場面,每次都稍顯無措,不知道下一步該幹嗎。
她斂起情緒,忽地瞥見身後的人,轉了話題:「對了,瑤瑤,你和席應南是不是...吵架了?」
郁瑤「嗯」了聲:「冷戰好幾天了。」
「怪不得。」
「什麼?」
余向晚示意讓她看右後方隔了兩個座位的位置,席應南他們一個宿舍都在那一桌。
她是正對著的,把那邊的情況盡收眼底,郁瑤是背對著的,只順著她的視線扭頭看了一眼就面無表情轉了回來,一點沒有要過去的打算。
其他人碗裡的飯多少都下了一小截,只有席應南的一口未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好像瘦了,臉部的稜角輪廓感更分明了。
郁瑤強忍下想主動和好的衝動。不是一次兩次了,他需要長記性。
席應南維持那個姿勢視線直挺挺一直落在郁瑤身上,明明思念的要死,但心裡那份高傲的自尊心又讓他低不下頭。
「老席。」陸野給他建議:「要不,去給人女孩服個軟吧,女孩子嗎,都是那麼矯情,多理解一下,萌念也是這樣,她們有時候並不是非要那句道歉,就是想聽你的態度罷了,又不會少塊肉。」
「是吧,老孟。」說著,他用胳膊戳了戳孟清翎,給他使眼色,讓他附和一聲。
孟清翎頓了兩秒,敷衍地點頭「嗯」了一聲。
陸野這麼說也就算了,就連孟清翎也這麼說,席應南思考了幾秒,才說服自己去個郁瑤低個頭,只是,他才站起身,郁瑤那桌就開始收拾餐盤,走到一半時,郁瑤端著餐盤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和他擦肩而過。
快要說出口的話就這麼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席應南強逼著自己咽了下去,氣息都粗重了不少。
氣得。
擦身而過時,余向晚停下腳步和他打了個招呼,席應南在氣頭上,哪有心思搭理她,余向晚笑意僵在嘴角。
孟清翎一直在觀察著這邊的情況,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看著余向晚一寸一寸走遠的背影,他眼底划過一抹笑意,真有意思。
陸野拍了拍他的肩膀,戲謔的眼神:「看上了?」
孟清翎笑了笑,意味深長:「沒看上,看戲。」
「兄弟,損了啊。」他以為孟清翎是在看席應南和郁瑤的戲。
「我先回宿舍了。」席應南冷著臉留下一句話,轉身從另一個門離去。
他們也沒了吃飯的心思,收拾離開,前後不過幾分鐘。
***
余向晚追上郁瑤,語氣里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瑤瑤,你別這樣讓男生在外面下不來面子,很傷感情的。」
見自己的好朋友都這樣說她,郁瑤一時有些委屈:「上次在包廂,我很給他面子的,可後來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我髮型不好看什麼的,我也很下不來台,哪個女生希望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還被人否定?面子是相互給的,我也讓他體驗一下這種感覺他就知道我當時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