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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郁飛重重推了他一把:“你才中了邪了呢!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李凡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答應了,一邊穿衣服,一邊怏怏地嘀咕著:“去什麼籃球館,我還沒有睡夠呢,睡眠不足可對身體健康沒有好……”
這時對面的高強突然睜開眼,大聲說道:“今天天氣真是不錯,我有個提議,今天大家集體翹課過一天組織生活。”
楊立明下鋪的王超打了個哈欠,含含糊糊地說:“就算你不提議,我們還不是照樣天天翹課,你就說吧,今天什麼活動?”
高強眯著眼睛想了想,說:“我宣布大家立刻起床,上午我們去籃球館鍛鍊體魄,體驗流汗的味道。中午在學校小食堂用餐,下午去校外的網吧練習魔獸和CS,順便泡空調。晚上就是喝酒時間,不醉不歸,大不了明天繼續翹課。”
楊立明和剛回來的劉多首先表示同意,接著是楊立明和李凡,然後這一群人便浩浩蕩蕩地出現在籃球館外。
其實高強他們根本不會打籃球,進入這所學校三年多了,可能只來過這裡兩次。也就是蕭郁飛出事的那兩次,尤其是他發瘋了的那回,就是高強和楊立明將他抬到了學校的醫務室。蕭郁飛當然明白,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雖然誰都說不清楚這所籃球館究竟有什麼怪異的地方,但他們肯定不會放心讓自己單獨來這裡,所以才會如此勞師動眾的跟過來。
白天的籃球館其實也是一個十分平常的地方,平時是對外開放的,經常有男生成群結夥來這裡打球,但那一般都是在下午,現在這個時間是沒有人會來的。蕭郁飛推開那兩扇大鐵門,門沒有上鎖,就像昨晚夢中的那樣,籃球館內空曠而陰沉。只有幾道光線從高牆上的小窗口射進來,映在地板上,顯得班班駁駁。
蕭郁飛慢慢向前走過去,走到了對面的籃框下,在夢中那個男人便是站在這個位置,神奇的光照在他的身上,就像一個舞台。高強他們拿著籃球向他拋過來,蕭郁飛伸手接住不緊不慢的拍起來,“砰——砰——砰——”這聲音居然跟夢中的如此相似。
蕭郁飛臉上的神色似乎越來越神聖,越來越肅穆,他突然運著球快跑了幾步,突然飛身掠起迎面將籃球扣入了籃框,籃架立時發出一陣“瑟瑟”的響聲!然後緩緩轉過臉來,向著高強他們微微一笑,笑容顯得那麼平和與溫馨,讓人仿佛覺得一剎那全身都充滿了暖意。
蕭郁飛的臉上飛揚著動人的身材,輕聲向著高強說:“你來了,既然你已經來了,那我們就比試一下吧。”
高強重重推了蕭郁飛一把,粗著嗓子喝道:“比什麼比啊,不就是扔進一個球嗎,有什麼好得意的。老子雖然不會打球,不過打你這個小鬼可是比吃豆子還容易!”
蕭郁飛挑了挑眉,揚起聲音說:“扔進個球?你難道沒看見我剛才扣籃嗎?”
“扣籃?”高強微微一詫,失聲大笑著說:“你以為我是白痴啊?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上籃和扣籃我還是分得清楚的!”
李凡他們也跟著大笑起來,蕭郁飛仿佛遽然間整個身子猛得一震,人似乎立時清醒了許多,臉上的微笑和那飛揚的神采都已不見了。不錯,他剛才的確是上籃而已,以他的身體條件來說要是能夠扣籃的話,也不會在校隊大不上主力。
可是剛才為什麼會出現錯覺?為什麼自己竟會著了魔一樣,將昨晚夢中的那個男人所做過的動作和所說過的話都重複了一遍,那時自己究竟在想著些什麼?蕭郁飛反覆地回憶著,可是卻連一點都想不起來。
仿佛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完全無意識的,只是出於一種本能,那麼究竟是什麼力量在影響著自己?
蕭郁飛的汗水從額頭上流了下來,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究竟是什麼力量在影響自己的行動?這種力量已經殺死了苗曉白和柳燕,它還想做什麼,下一個失去生命又會是誰?是否就是他自己!
氣氛顯得有些沉悶,現在誰都看出來蕭郁飛的情緒很不穩定,所以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好。
最後還是高強先開口了,他咳嗽了聲清清喉嚨,然後高聲說:“這裡實再是太無聊了,沒意思得很,我現在決定原訂計劃有所改變,現在我們就到網吧去大戰三百回合,大家有沒有意見?”
沒有人有意見,其實誰都不願意留在這裡,尤其不願意讓蕭郁飛留在這裡。這時所有人得目光都投向了蕭郁飛,他酸澀地笑了下,點了點頭。其實再留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意義,反而越是接近這種神秘的力量,就越是讓他感覺到自己的軟弱與無力。就像一個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的白老鼠,在那些身穿白色大褂的人手中,努力完成一次早已註定死亡結局的實驗遊戲。
風從湖邊吹過來,蕭郁飛驀然覺得身上一陣透骨的冰涼,不禁打了個寒戰。為什麼夏天的風竟也會如此陰冷森寒?
蕭郁飛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接通後對面傳來了教務處王教授的聲音:“蕭同學,有一位王警官想向你調查一些關於籃球館兩樁命案的情況,你能不能馬上來一次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