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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便逕自向洗手間走過去,杜靜言還在不停的囑咐他:“那蛇在柜子里,可能有毒,你千萬那要小心。要不我們就報警吧,讓他們來抓。”
蕭郁飛此刻已經走到了門口,隨口說道:“行啊,先讓我看一下,要是真的有毒,那就報警。”
杜靜言戰戰兢兢地點著頭,蕭郁飛在洗手間裡待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便走了出來,她趕緊問道:“怎麼樣?看到了沒有?如果太危險抓不了,那我們就報警!”
她說著已經拿起了電話,準備撥打“110”報警電話。
蕭郁飛擺手示意她將手中的電話先放下,然後坐在她的身邊,凝望她的目光顯得深邃而若有所思,半晌才說道:“你最近快要考試了,是不是功課太忙了,或者學校里的壓力比較大?明天是周六,要不我們出去逛逛,散散心?”
杜靜言詫異地望著蕭郁飛古怪的神情,有些面露慍色地說:“你在說什麼啊?現在洗手間裡有一條蛇,你不想辦法處理掉,為什麼突然對我說這些!”
蕭郁飛又沉默了許久,淡淡的月光從窗口照進屋子裡,映在他英俊的臉上,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之色。半晌,蕭郁飛才緩緩說道:“你聽我說,我剛才已經仔仔細細地看過了,洗手間裡根本沒有蛇,連半條都沒有。我覺得——”
蕭郁飛的話還沒說完,杜靜言已經高聲地打斷了他:“不可能!你覺得什麼?你覺得我得了神經病,產生幻覺嗎?我明明看見有一條蛇,還在對我吐著紅信,你再去看,它一定在,一定在!”
蕭郁飛沒有說話,他只是站起來,拉著杜靜言的手,將她帶進了洗手間。
柜子的門開著,裡面除了毛巾之外什麼都沒有。地上、浴缸里、馬桶後面,杜靜言將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是依然沒有蛇,就像蕭郁飛所說的那樣,連半條蛇都沒有!
杜靜言的情緒很激動,激動得仿佛已有一些瘋狂。她只是不停地找著,直到洗手間裡的沒有個角落都至少找過了七八遍,依然沒有一點將要停止的意思。
蕭郁飛衝過握住了她的雙手,緊緊將她擁在懷裡,溫柔地吻著她的額頭。不知過了多久,杜靜言才漸漸平靜了下來,大聲地喘著氣,虛脫般坐在冰涼的地磚上。
蕭郁飛沒有說什麼,他只是緊緊地抱著她,用自己的胸膛將溫暖傳進杜靜言的身體裡。
窗外夜已比水更涼,他的心也是涼的。他凝望著杜靜言的眼睛,說道:“你放心,我在你身邊,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杜靜言還在囈語一般的說著:“不可能……我真的看見了,一條碧綠色的蛇,就在那裡……就在那裡……”
杜靜言的目光痴痴地瞅著敞開的柜子,剛才那裡出現了一條蛇,將她嚇的半死。沒想到現在那裡沒有蛇了,卻將她嚇得更厲害,現在她的臉色就像一個真的死人!
蕭郁飛說:“沒事了,現在沒事了。蛇可能已經從下水道溜走了,不用害怕,我想它一定是逃走了。”
杜靜言的聲音已變得微弱而遲疑,說:“郁飛,剛才我的確看到一條蛇,我看的很仔細,絕不會看錯的。你……你說我是不是產生了幻覺,是不是我的精神上出了問題?”
蕭郁飛捋著她那一頭烏黑的長髮,溫柔說道:“不會的,你不要嚇唬自己了,早點睡吧,明天早晨起來就沒事了。”
杜靜言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聽你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蕭郁飛笑了,說:“你還真像個小孩子,是什麼事,你說吧,我一定答應你。”
杜靜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怯生生地說道:“我還是有些害怕,你今天能不能到房裡來陪我?”
蕭郁飛重重地“恩”了一聲,將她摟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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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灑在青石的地板上,泛起一層如霜般慘青色的光影,讓原本就十分淒清的環境顯得愈加迷離。
現在已經是夜裡兩點多鐘,小路自殺之後,王小波當晚便趕回到了宋湯臣家裡。
此刻他們正面對面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已經許久沒有開口說話。
宋湯臣拈起面前的茶盅,杯中的茶早已涼了。
王小波輕輕咳嗽了聲,低沉著聲音,說道:“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宋湯臣微微搖頭,又沉默了許久才幽幽說道:“我沒有看法。”
王小波說:“你是心理學的專家,你能不能假設一下,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個人會突然產生輕生的念頭,而且立即便付逐於行動?”
宋湯臣再次搖頭,神情中帶著中說不出的喪氣,深深嘆了口氣,說:“我假設不出來。”
他停了停又道:“你不要再和我談什麼心理學,現在就連我自己都已經分不清,自己所積累的這些知識哪些是正確的,哪些其實是錯誤的。我現在假設不出任何事,也不想再假設任何事,我現在每當想起過去的那些假設都會覺得是個笑話,而且可笑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