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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聽到“美女”兩個字,在一邊突然插口:“有美女?什麼樣的美女?難道比這裡幾位還要漂亮?”
夏瑛“呵呵”笑起來:“我現在不告訴你,到時候她來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李凡忙不迭問:“那她什麼時候到?”
夏瑛笑得更加得意了,這時一個身穿著鵝黃色衣群的少女正從門外走進來,夏瑛顧不得理會李凡,趕緊揮手打招呼。
蕭郁飛下意識地隨著眾人一起看過去,少女跟夏瑛親熱的擁抱了一下,隨即也看到了蕭郁飛,臉上立刻露出驚訝的神色:“是你——”
蕭郁飛的心好像驀地一震,微微點點頭,說了聲“你好”。蕭郁飛實再想不到,這黃衣的少女竟然就是今天下午他在柳燕墳前見到的女孩杜靜言,他們竟然這麼快便又見面了!
杜靜言微笑望著蕭郁飛的陰鬱的臉,淡淡地說:“很高興又見到你,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蕭郁飛依然微微笑了笑,卻笑地有些勉強。楊立明已搶先回答:“他叫蕭郁飛,是我同室的兄弟。”
夏瑛和她帶來的女生們聽到蕭郁飛的名字,立即好像觸了電一樣,神色變得僵硬起來。
杜靜言不是本校的學生,所以顯然對於蕭郁飛的那段歷史並不是分了解,只是微微地一怔:“你就是蕭郁飛,那麼你就是……”
蕭郁飛在心裡嘆了口氣,裝作絲毫未發覺夏瓔她們的異樣,向著杜靜言點了點頭,但每一下動作都似乎帶著種說不出的沉重。他苦澀笑著說:“不錯,我就是柳燕的男朋友。”
提到柳燕的名字,突然間就好像晴空打了一個霹靂,除了杜靜言之外,眾女生頓時面色驟變。仿佛這已經不是一個名字,而是一道來自遠古洪荒的恐怖咒語,每一個聽到的人都會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
跟夏瑛一同來的三四個女生都已花容失色,匆匆地道了個別,便急忙忙地離開了飯店,就好像背後有幾百條毒蛇在追趕她們一般。
蕭郁飛繼續苦笑,楊立明開始責怪夏瑛為什麼帶這樣的朋友來,可是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沒說兩句便只好住口了。而夏瑛雖然一個勁向眾人道歉,但顯然也對蕭郁飛十分犯怵,有些坐立不安,沒過多久便突然想起明天還要考試,很遺憾地開始向眾人道別。
蕭郁飛慢慢站起身,窗外的天色已經黑得好像潑上了一層墨,他輕輕按了按夏瑛的肩膀,向楊立明他們微微笑說:“你們繼續吃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辦,不陪你們了。”
“蕭郁飛——”高強和楊立明同時叫著他的名字,可是此刻蕭郁飛已經走出了飯店的大門,似乎又回頭望了杜靜言一眼,隨即便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之中。
時間似乎一下子完全凝固,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出聲。杜靜言望著窗外的人來人往,蕭郁飛最後那一眼的目光,好像刀鋒一樣刻在她的心裡。這種刻骨的悲愴、失落與孤獨就如同一聲絕望的嘶吼,她雖然聽不見蕭郁飛心底的聲音,但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份深入骨髓的傷痛和無奈。
所有人都還是那麼安靜,旁邊的桌上傳來陣陣推杯換盞的聲音,可是這裡卻是絕對的沉默與寂靜,氣氛似乎已變得異常凝重。
最先口的人是楊立明,他突然瘋狂般地跳了起來,對著神色尷尬的夏瑛疾聲叱喝:“你不是要走嗎!還在等什麼,還不快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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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郁飛失魂落魄地走在喧囂的大街上,周圍的人群川流不息,一切都遵循著一種正常的秩序一如既往地進行。似乎惟有他是孤立而孤獨的,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也沒有人知道在他的身上正發生異乎尋常的變化,這種變化已使他接近崩潰。
在這樣一個尋常的夏夜,他驀然覺得自己的身心都已充滿了疲憊,甚至開始期盼死亡的到來。如果恐懼是無盡的折磨,那麼死亡或許才是永恆的解脫,現在他仿佛漸漸了解了歐陽明天的生活,等待死亡遠比死亡本身可怕得多,他相信歐陽明天一定是帶著微笑和一身輕鬆離去的。
蕭郁飛走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他沒有父母沒有親人,若真的死了,就算有人會為他傷心流淚,但也很快就會平息。那時侯沒有人再會記得他,就如同這個世界上從未出現過這樣一個人,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更加孤獨更加失落了。
他很想哭,可是他沒有,因為他竟然發現自己連一滴眼淚都哭不出來,所以他就把自己灌醉了。
要灌醉別人或許很難,但要灌醉自己卻很容易,尤其是當一個人連自己都想大醉一場的時候。酒精漸漸麻痹了他的意識,也麻痹了他的恐懼,只有孤獨和寂寞卻絲毫沒有減少,伴隨著嘔吐後胃裡的陣陣抽搐和欲碎欲裂的頭痛,一輪一輪侵襲他的神經。
蕭郁飛只覺得自己迷迷糊糊躺在不知何地的長凳上,身邊是惡臭的嘔吐物,連蚊子都被熏得不敢靠近。他仰面望著天,雙眼已看不清滿天的繁星,他突然放聲大笑,可是這笑聲即使是自己聽起來,也比痛哭更悲痛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