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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湯臣點了點頭,順著王小波的話說下去:“照你這麼說來,似乎的確有著這樣一個人的存在。而且這個人一定對於蕭郁飛有著極其深刻的仇恨,甚至不願將他立即殺死,而是要他不斷經歷戀人、好友死亡的痛苦。被人懷疑,被人孤立,乃至深陷在恐懼、孤獨、絕望之中不可自拔,這隻怕遠比死亡都更加痛苦千萬倍!”
劉惠芬聽罷宋湯臣的分析,臉上的驚異已變成了一種驚恐與駭然,她向王小波說:“王警官,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存在的話,那實再是太可怕了!你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現這一點的?”
王小波略略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怎樣解釋給他們聽,半晌才道:“因為我突然發現有三件事十分可疑。”
“哦?”劉惠芬怔了下,問:“是哪三件事?”
王小波說:“第一,是高強的突然死亡。高強是蕭郁飛的好朋友,而且他可以說是與整個事件最不相干的死亡者,而且今天早上我已經問過高強的阿姨,就在高強死亡的前一天還幫蕭郁飛調查到盧曉峰父母現在的住址。也就是說,蕭郁飛根本沒有理由要殺死高強。”
劉惠芬突然問:“會不會是因為高強知道他在調查盧曉峰失蹤事件,而被滅口的?”
王小波說:“不可能,若是這個原因,那麼高強的阿姨也不可能倖免。”
王小波又說:“高強的死,唯一能夠達到的目就是讓蕭郁飛更加自責、傷心與恐懼,甚至導致情緒上的失控。”
“不錯,你說得很有道理。”宋湯臣說:“那麼第二件事呢,又是什麼?”
王小波說:“第二,是盧曉峰的失蹤案。首先我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盧曉峰的失蹤與蕭郁飛不應該有任何關係。”
“為什麼這麼說?”劉惠芬問。
王小波向她解釋:“你可以試想一下,如果真的是王小波殺死了盧曉峰,那麼他又怎麼會在四年之後重新提起這件事情來。這樣對於他自己來說,未免太不利了,即使再蠢的人只怕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來。”
“不錯。”劉惠芬仿佛恍然大悟,說下去:“所以說蕭郁飛絕不可能是殺害盧曉峰的兇手,而那個隱形的人之所以這麼做,其目的就是讓蕭郁飛把苗曉白與柳燕的死,跟盧曉峰的失蹤聯繫在一起。將整個事件蒙上一層神秘與詭異的氣氛,之後再將這種連續的死亡牽扯到杜靜言的頭上,使蕭郁飛更加恐懼與驚慌。”
劉惠芬稍稍停了停,沉吟了一下,才又接著說:“可是有一點我還是不明白。”
王小波問:“什麼事?“
劉惠芬說:“那麼蕭郁飛所見到的那些奇異的現象,究竟為什麼會出現?”
王小波說:“那一定是有人在不斷為他實施潛意識催眠。”
說著他將目光投向了宋湯臣,他是這方面的專家,他比任何都更有發言權。
宋湯臣說:“潛意識催眠並非等同於普通的催眠,他是通過一些技術手段將信息灌輸進人的潛意識中,而這些信息就會在今後的日子裡一點一點顯現在被催眠者的腦子裡。”
王小波點了點頭,說:“蕭郁飛所受到的催眠正是這一種。”
宋湯臣的目光略顯得有些渙散,仿佛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對於王小波的話未置可否,只是問道:“那麼第三件事呢?”
王小波說:“第三件事就是那隻啞鈴。”
宋湯臣才來到這裡時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全都告訴了劉惠芬,所以她對於啞鈴的事情並不陌生。問道:“那麼這隻啞鈴又說明了什麼?”
這時天色已經黃昏了,秋天的白日已經越來越短,剛才窗外的天空還很明亮,這刻夕陽卻已如血一般的掛在了穹蒼的邊緣。
夕陽的餘輝中中,王小波靠窗的半邊臉已變成了鮮血般的緋紅色,而另半邊臉卻還是陰影中蒼白鐵青的顏色,此刻暗淡的天光中看來,竟有著中說不出的怪異與詭譎之色。
他冷冷地笑了聲,一字字鏗鏘有力地說道:“這隻啞鈴只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隱形的人物,就是殺害盧曉峰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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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不知道是誰的血液,竟然掛在了天邊。
王小波的面色已變得越來越凝重,他突然閉上眼睛長長地吸了口氣,才緩緩說:“既然我們已經知道,根本不可能是殺死盧嘵峰的兇手,那麼那隻啞鈴自然不會是所謂的鬼魂放在他的床上的。”
辦公室里已有些昏暗,劉惠芬站起身打開日光燈,屋子裡頓時明亮了許多。王小波繼續說了下去:“這可以說是那個神秘人物最大、最致命的敗筆,若不是這隻啞鈴,我想我還不會這麼快便察覺到他的存在。”
劉惠芬想了想,說:“這隻啞鈴的作用為非是讓蕭郁飛產生一種錯覺,認為是自己殺死了盧嘵峰。但這種做法絕不可能印象到我們中任何人的判斷力,所以說唯一受害的對象便是蕭郁飛,使他的精神陷入更加驚慌與恐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