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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議院議員彼奇遇難時,曾出動了總數百架飛機合力搜索。
山莊裡雖然沒有電話,但只要是中央情報局需要,則可啟用無線電通訊設備,信號雖然會被芒特麥金利山擋住,但可以在什麼地方進行中轉。能夠想像,現在正在用無線電收發報機進行聯絡吧。
要是在被搜索機發現之前還沒有離開這裡,就再也走不開了。若投下空降部隊,那一切就完了。
又用了三十分鐘,才完成了傾斜度很大的滑道的建造。原田用板反覆敲打、踏緊,直到滑道光溜溜的為止。因為天氣酷寒,一夯緊後立刻凍結了。
遠處,響起了直升飛機的聲音。
原田擦乾汗,停止了工作,山莊好象也有直升飛機。遠處,飛機在支尾根慢慢地迴旋,消失了。
——他們已知道中岡遇難了。
那麼,再隔一會兒,搜索機就會從理查森空軍基地飛來。
不能再猶豫,已經沒有時間再考慮慮否順利張開了,原田立刻背上降落傘。他攀登上滑雪台的頂部,把硬鋁板放好,坐上去,左手握著來福槍,把兩顧子彈裝入口袋。
——順利地張開吧!
他料想滑雪板飛出空中的勢頭會很好,擔心的只是降落傘不能張開。
原田右手握住滑雪板上的皮帶,屏住呼吸,由於恐懼此刻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感覺都遲鈍了。在深深地吸了口氣之後,鬆了剎車,原田毅然地用來福槍戳了一下身後的崖,鋁板沿著陡斜面“嗖”地滑了出去,完全不是在滑而是在降落。原田頓時感到頭暈目眩,抓住皮帶將後仰的身體拼命前傾。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在這飛速直下的瞬間,猛烈的衝擊使身體上翹,在崖邊的跳台上,身體如同球一樣地沖了出去。
身體凍僵了,風嗖嗖地作響,大地顛倒了,遠處支尾根的岩塊地帶也轉回來了。原田離開了鋁板的皮帶,用手拉開了傘繩。現在,一切都不顧了。身體呼呼地往下落,不知道滑雪板如何了。大地象要迅猛地衝撞過來似地迫近,原田連意識也淡薄了。
逆風叩擊著身體,使原田又甦醒過來。僅僅數秒鐘,卻令人感到時間是如此漫長。傘張開了。
——得救了!
原田放心了。離開絕壁已有十幾米遠。
……?
原田看見了一個奇妙的現象——降落傘的下落速度,從傘張開下落兩米後開始,直到著地,保持均速降落;應該急驟上升的絕壁,卻象放映電影的慢鏡頭那樣慢慢移動著,沒有感覺到人在下落,是浮起的。不,下落仍是在下落,可速度慢得令人吃驚,一邊緩緩下落一邊順著絕壁橫著移動,橫著移動速度好象還要快些。絕壁在移動變化。
——是上升氣流?
原田意識到了它的原因。他想起來了,在山嶽地帶和高山上。山壁皺處常常可以見到上升氣流。滑翔機在山嶽滑翔,就是乘這種氣流上升、飛翔。在這個絕壁中,也有很強的上升氣流,降落傘也乘上了這股氣流。
能見到地面了,應該一口氣著陸的支尾根卻還有一段距離,降落傘越過了支尾根,順暢地向森林地帶滑去。
宛如滑空。
冰冷、收縮了的神經又漸漸恢復了柔軟。恐怖感已消失,相反卻有一種浮揚感,不如說是一種性慾的恍惚感。恐怖翻過來,這裡便隱藏著成倍的快感。原田希望永遠這麼飄蕩於半空中。也許,過去的一切皆如夢幻。此時此刻,才是真正的人生吧!
10 裸猿
——在茫茫風雪之中。
幾架搜索機從頭上掠過。
這是噴氣式飛機,在雲層上響起了金屬聲,正在用紅外線拍攝。五、六架民間小型飛機,還有十幾架不知是警察還是軍隊的飛機,向支尾根附近飛去。
原田貼在樹幹上,搜查大張旗鼓地開始了,從山莊附近至支尾根,在進行全面搜索,簡直如同地毯轟炸似的。可是,在靠近山莊的附近,卻沒有這樣嚴密。
兩架小型機失蹤,誰也不會認為是在起飛地附近墜落的,就算一架墜落,另一架也應該還在。
要是兩架都墜落,那只能是航線錯了。飛機駛向了高山地帶,傾刻間被惡氣流吞噬。駕輕就熟的駕駛員向這樣的惡氣流飛去,那問題就另當別論了。所以,搜索向著芒特麥金利山的方向。
山莊一側的機影很快就消失了。
這種搜查若再持續六、七個小對就會結束,因為黑夜來臨了。今天和明天都會四處搜索,只要那個台地上的殘骸沒被發現……
一架飛機也沒向多牡杜金利山的北壁飛去,因為飛機起飛後不會立即向那個方向飛去。姑且是向那個方向飛去,但只要搜索機不相當靠近北棱,是不會發現那個台地的。
原田向山莊走去。
著陸後,已近兩個小時了。
降落傘由於上升氣流的緣故,著陸點距山莊更近了兩公里。這也是命中注定的。一定能救出野麥涼子,原田對此深信不疑。山莊剩下的那架直升飛機肯定外出搜索去了。貝克說,山莊有四個男子。乘直升飛機,走了兩人,應該還剩下兩人,只要有機會,是容易殺掉的。現在,哪怕是中央情報局的成員,原田電沒有放在眼裡。
難題在於,救出野麥涼這後向何處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