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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出走
大門的電轉響了。
“一定是爸爸!”
妹妹季美立刻站了起來。
原田義之仍然坐著,在喝兌淡了的威士忌。於是,他又拿出一個玻璃杯斟入了威士忌,這是給父親準備的。在工作之餘,父親最大的嗜好,僅僅是喝點兒酒。
自從父親給義之掛電話,說是為朋友送葬要去北海道,至今已過去九天了。在此期間,沒有什麼消息,令原田兄妹非常擔心。父親無論對於社會還是對於家庭都是一個規矩人,與一切放蕩行為都無緣,連續休息九天而不上班,對父親說來確實是件異乎尋常的事。倘若再等四、五天沒有消息,原田兄妹就準備登尋人啟事了。
外面傳來一聲嘆息。從妹妹的這聲嘆息中,原田已經知道不是父親了。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隨之廚房中出現了朋友峰岸五郎的身影。
“是你?”
“是我。我順道來看望一下,不歡迎嗎?”
峰岸生在椅子上。
“無論歡迎不歡迎,反正你的目的是找季美。”
“從季美那兒得到電話,說是你父親行蹤不明?”
峰岸如同喝啤酒那樣,一口氣將半杯酒喝乾了。
“是的。”
“擔心了吧?”
“在北海道掛了電話來,好象在葬儀後的第二天,要去女滿別機場。從那以後的行蹤就不知道了。”
“會不會又去拜訪親戚朋友?”
“不會的。”
“是嗎?”
季美迅速走進廚房準備飲食去了。峰岸望著季美的臀部。二十三歲的季美已完全發育成熟了,長得豐滿的臀部充滿性感,峰岸暗暗地望著。男人在觀察女人的那些部位的時候,目光中包含著一種渴望,也許有時會轉變成邪惡。正是這種邪念和渴望,驅使他們去謀殺,去強姦,去追名逐利。
“喂!”
義之叫了一聲。
“嗯——啊,幹嘛?”
峰岸似乎有些驚魂不定,他很不情願地將視線轉回到原田義之身上。
“我想出去尋找,你認為行嗎?”
“我也是這麼想。”
原田點了點頭。
“要是有用得著我效力的地方……?”
“要是需要你幫忙,肯定會麻煩你的。”
原田感到現在沒有必要。峰岸在警視廳搜查課工作。若到了峰岸介入們地步,除非是父親死了。忠厚老實的父親是不會招人怨恨的,況且他又沒帶大量現金出去。
“那麼,好吧。不過,你父親也可能象休息一樣,做一次悠閉的旅行吧?喂,和實習醫生涼子小姐的關係怎樣了?”
“一切正常。”
“快結婚了吧?”
“這事兒,還沒考慮呢。”
原田又斟上了威士忌。
“與我們這些老古董不同,你們醫生經常接觸護士,對待女人當然比較隨便了。”
“真的嗎?”
“當然,令人羨慕的職業……”
峰岸中斷了談話,仔細地注視著走進來的季美。
“你在這兒多玩會兒。”原田知趣地站了起來。
“好。”
“我還有點兒事情。”
只剩下峰岸和季美了,原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父親光政回到家裡,是翌日清晨。
他顯得異常憔悴,眼神中包含著痛苦,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與離家前相比,明顯地消瘦了。變化真大呀!
父親沉默地走進了房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兒子原田追問道。
“什麼也沒有。”
光政簡單地回答。
“爸爸!”
季美遞過來一杯咖啡,用責備的語氣說著。
“別擔心,在北海道時給大阪的關根打了個電話,他勸我去玩玩,我也覺得應該休息休息,便去了大阪。原想在大阪再給你們掛電話,可是……”
“可是,怎麼啦?”
“到了大阪,關根卻因故死亡了。”
“死了?”
“臨死的當天晚上,出去吃東西,好象是喝醉了酒而掉到河裡去了。武川惠吉、北條正夫、關根廣一——頃刻間三個人,唉,三個人都……我的老朋友都死了!這麼,我……”
關政的話模糊了。
原田的視線從父親憔悴的臉上移開了,這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三個老朋友相繼死去,而產生了一種絕望的情緒。原田也聽父親講過,這三人是從前的夥伴,但是怎樣的夥伴卻不清楚。父親歷來就沉默寡言,往日的事,也就是原田出生以前的事,基本上沒聽說過,僅僅知道父親和這三人平時相互間有賀年片、季節問候明信片等往來。
原田覺得應該讓父親安靜一下。
“義之——還有季美。”
父親對站起來的原田說。
“幹嘛?”
“我打算辭去出租汽車司機的工作。噢,辭職之後,並不想什麼都依靠你們,只是感到太疲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