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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真夠偏僻哩!陳教授幹嘛把房子蓋在這裡?」阿Man撇撇嘴,他跟陳昱凱是多年老友,偶而也有機會到這棟別墅玩,每回來他都很好奇,將別墅蓋在這裡想幹啥?偏僻得太厲害了,要是發生什麼意外死在別墅里,只怕屍體都發臭了也不會有『鄰居』前來關心。
「爸有時會來這裡寫論文。」陳昱凱聳聳肩,他的父親在學術界小有名氣,要做的研究、要栽培的學生多不勝數,所以很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只不過,陳昱凱知道真正的實情,他的父親只想逃避,逃避那個跟他已經沒有多少感情,卻不得不繼續維持著婚姻的母親。
「我們到了。」倪婕妤小小聲的呼出口氣,終於走到了目的地。四把手電筒的燈光全射向一棟孤零零站在道路盡頭的建築物,幽暗的光線讓它透露出一股陰森、詭異。
不知道在害怕什麼?總之陳昱凱四人攝手攝腳的走進屋裡,沒人敢多喘一口大氣,借著微弱的光線,鬼鬼祟祟的打量著客廳。在黑暗中,陳昱凱憑著他對這棟別墅的記憶,伸手摸到牆上的開關,按下,剎時間大廳燈火通明,看得出是名家設計的豪華、氣派。
「這裡好漂亮喔!」倪婕妤跟漂漂兩人嘖嘖有聲,她們都知道陳家有棟很歐式的別墅,可是一直到今天才有幸見到,兩人像小女孩般的東逛西逛,高挑、氣派的水晶燈配上弧型的樓梯,讓她們不禁想像著自己有如公主般慢步走下。
來過幾次的阿Man同樣也是嘖的一聲,只不過他明顯是不以為意,這棟別墅最大的優點就是它的缺點,實在太幽靜了,你想在這裡搞些什麼,都不會有旁人打擾。
忍不住好奇心,倪婕妤朝陳昱凱扮了個鬼臉,她打算好好的探險一番,後者聳聳肩無所謂的由她去,甚至很欣賞她對什麼事物都如此熱誠的好奇心。微笑的盯著倪婕妤蹦上二樓的背影,陳昱凱突然臉色一變,在那一瞬間,他彷佛看見一個景象,一個女人被人無情的推下樓,結果面朝下的頭先著地,大灘大灘的血跡染紅了那張米色地毯,陳昱凱莫名加快的心跳讓他不由得捂著心,那些景象在他夢境裡不斷、不斷的重演著,就快要逼瘋他。
另一頭,漂漂也不甘示弱的展現出女人愛打量的好奇心,東翻西翻的這瞧那瞧,明知外頭一片黑暗,她也會手癢的拉開落地窗,跟著在鏡面倒影中看見了陳昱凱身後緊貼著一名長發、垂著頭像是頸骨折斷的女人,漂漂瞪大眼、驚嚇的猛轉身,正在小聲聊著天的陳昱凱及阿Man留意到她不尋常的氣色。
「幹嘛?」阿Man好奇的問著自己女友,漂漂只是蒼白著臉色猛搖頭,眼角餘光害怕的瞄了瞄落地窗,玻璃鏡面倒影一切正常。
「這裡真的雞不生蛋、鳥不拉尿、烏龜不上岸耶!」阿Man伸了伸懶腰,從他們下車的地方走到這裡超過三十分鐘,誰那麼無聊把房子蓋在這麼偏遠的地方?最接近的便利商店在山腳下啊!真是要命!
「就說貪圖這裡安靜啊!」陳昱凱瞪了他一眼,當初在這裡偷看A片、偷開Party時,怎麼不見阿Man抱怨了?這個自以為有男子氣慨的傢伙,其實挺吃不了苦,沒什麼戰鬥力。
一種莫名的感覺襲上心頭,阿Man瞪著陳昱凱沉吟起來,打從他發生車禍到後來獲救的過程,阿Man始終覺得有個疑點,只是一時半刻間說不上來。
「怎麼了?」狐疑的問著,阿Man很少用腦袋啊!他突然靜下來思考,陳昱凱覺得很可怕,這傢伙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覺得你那次車禍很詭異!這地方只有你家,陌生人不會沒事到這裡來吧?你倒在路邊,這麼剛好有好心人路過替你報警?你不覺得可疑嗎?」
「你懷疑,替我報警的那個人就是肇事者?」
「很合理不是嗎?只是…這又有個疑問……,不管對方是不是存心的,撞倒你之後為什麼要打電話報警?要是我說不定會落跑!反正沒人看到。」
這正是困擾著阿Man許久的問題,警察曾經說過,以陳昱凱受傷的方式判斷,很有可能是蓄意傷人,只是既然是故意撞倒陳昱凱,又為何要報警救他?一時間,客廳里的三人靜默下來,也許,他們這一次會挖掘出什麼不可告人的真相。
低頭翻看著手中文件,陳詩勛不由得皺起眉來,為什麼會翻到這篇研究報告?看著裡頭用著紅筆圈出的註記,娟秀的字體就像當初紅著臉蛋,將報告送到他手中的當事人,一直以來在他心底占去了一部份的女學生,王姿伶。
她就像每個年輕女孩一樣,對未來充滿幻想,陳詩勛很喜歡她偶而冒出來的古怪念頭,新奇、大膽,隨著他們的研究計劃進度逼緊,他們也愈走愈近,王姿伶就像一道春光般衝進他的世界,正好帶給他原本枯寂的世界一點生氣。王姿伶的直發很長,她經常坐在他的辦公桌前,側著身體、手扶著頭、看著文件、哼著歌,陳詩勛依稀還記得那個調子,一種奇怪曲調的茉莉花。
「詩勛!」許芷臻冷硬的嗓音驚醒了陳詩勛。端了兩杯熱茶站在門邊的那個女人一直都保持得很好,身段優美的顯得非常高貴,但是陳詩勛一直很不明白自己,他有個優秀、棋鼓相當的老婆,可是他們之間卻一直沒有真正相愛的火花,他想,也許問題出在許芷臻身上,她嫁給他,只是因為他配得上她,不是因為她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