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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不但盛安璽,他身邊的助理們也注意到了灰蛇與彌月之間有些奇異的互動。他們不可能聽到灰蛇與彌月之間的對話,但二者之間那種互相關注的氛圍,卻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線,在牽拽著彼此。
野哥面露不悅,伸手在籠子上拍了拍,「乖乖,你看看這是哪裡?」
灰蛇裝模作樣地轉轉腦袋,然後歡快地擺了擺尾巴尖。
彌月簡直沒眼看了。剛才還覺得它像是一位鄰居家的長輩呢,結果轉眼就開始賣蠢了。
但他也是能理解灰蛇的這一番做派的。只有聰明人才會對著蠢人賣蠢,真正的蠢貨,則只會拼命賣弄聰明。
野哥嘴裡又一次發出了奇異的嘯叫。
彌月忍不住問灰蛇,「他這是什麼意思?」
灰蛇懶洋洋的答道,「從我被抓住,就一直是他訓練我。哦,他大概覺得這種聲音能讓我想起不聽話就要挨打這件事吧……算是警告。」
彌月不知道該同情誰才好了。
野哥卻因為灰蛇給出的反應而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好乖。」他往籠子裡又扔了一塊什麼東西,看著灰蛇一口吞掉,笑著表揚它,「乖乖,你可以回家了。」
灰蛇像是聽懂了,又蠢兮兮地晃了晃尾巴尖。
彌月擔心了,「你真的會帶他們去守護寶藏的地方嗎?」
灰蛇那雙寶石般熠熠生輝的豎瞳再一次望向了彌月的方向,「哦,對了,你也是李長青的後代,守護寶藏,也是你的使命。」
彌月不覺得他身上背負著什麼使命,他只是單純的不想讓犀山部落的財寶落進了這些盜墓賊的手中。
「我不會在大山里守著它們,任由它們一直埋在土裡。」彌月試圖向一條有年紀的老蛇解釋自己的工作,「這些寶藏應該取出來讓所有的人都能看到。大蛇,這是犀山部落的財富,也是這個國家的財富。」
灰蛇歪著腦袋,似乎在艱難的理解彌月話里的意思。
「不能讓它們落進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夥兒人的手裡。」彌月有些喪氣,他不確定灰蛇是不是能夠理解他的意思,「人類通常是這樣對待地底下的寶藏的:從土裡挖出來,修建一個專門的房子來保存它們,有學者專門來研究它們,所有的人,不管是誰,都可以來這個房子裡參觀。」
灰蛇仍然歪著腦袋在思索,尾巴尖緩慢地晃動著。
盛安璽盯著彌月,他懷疑彌月在搞鬼,但這麼遠的距離,彌月也並沒有湊到近處跟它說什麼。
盛安璽又覺得自己或許是有些疑神疑鬼了。
或許只是灰蛇對這個身懷特殊能力的人產生了特殊的感應?!
彌月這個時候已經無心去考慮盛安璽會不會發現什麼了。他想攔住這條蛇,不讓它帶著這些貪婪的盜墓賊前往寶藏的埋藏地。
彌月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到底對灰蛇有沒有觸動,但他仍然想再試一試,「世界各地有很多博物館、研究所,人類把從地底取出的寶藏陳列在這些博物館裡,它們是屬於所有人類的。」
灰蛇晃了晃腦袋,「哦,博物館……我聽說過那個……」
「博物館裡的東西,是國家的,是所有的人類的。」彌月的意識力使用太頻繁,太陽穴又開始突突直跳了,他只能長話短說,「但是這裡的這些人,他們把寶藏當成了他們自己的東西。一旦寶藏落在他們手裡,其他的人,都再也看不到了。」
「哦。」灰蛇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彌月頭疼欲裂,忍不住抱著腦袋蹲了下來。
林青山嚇了一跳,「怎麼了?」
彌月抬起頭,覺得大概是意識力使用的太多了,整個腦袋都沉甸甸的,視野也有些模糊起來。
「頭疼。」
盛安璽也走了過來,狐疑的打量他,「怎麼回事?怎麼會頭疼?」
他還是懷疑灰蛇跟這個年輕人之間有什麼別人不知道的聯繫。
彌月已經摸索到了一點兒說謊話的精髓,尤其是對著盛安璽這種老謀深算,又疑心極重的人。那就是真話假話摻著說。
演技不行,他乾脆垂著頭,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籠子的方向,「那個東西,好像會發出什麼波……或者是什麼壓力……我說不清,總之腦袋這裡漲得要命……」
盛安璽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大概也懷疑彌月在哄弄他,微微彎腰,捏著彌月的下巴,將他的臉抬了起來。
林青山一下跳了起來,「你幹什麼?!」
但不等他撲上去揮開盛安璽的狗爪子,他的手臂就被身後的老傑給按住了。
盛安璽的目光像針尖似的在彌月的臉上掃過,對林青山說話的語氣卻依舊溫和親昵,「放心,放心,我只是看看,不會對你的寶貝兒子做什麼的。」
彌月臉色微微發白,眼珠子卻微微抖著,仔細看,仿佛那兩丸黑亮亮的眼瞳正疾速的在圓形和橢圓形之間變換形狀。
這種變幻的過程又快又急,就好像有什麼劇烈的變化正在他的軀殼裡進行,而這軀殼的主人則拼命掙扎,又痛苦又糾結。
盛安璽幾乎是立刻就相信了彌月正在跟某種力量做鬥爭。
灰蛇是守護犀山部落的寶藏的,這個彌月,如果他掌握的信息沒有錯,應該是犀山部落的後人。這二者之間,或許真的存在某種神秘的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