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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派之間,也沒什麼來往。
從這個層面上來說,林青山說不定是故意拉開跟趙默的關係的,為的就是不會被拉扯進太多的利益關係里去。
誰也不能說林青山這樣做是不對的。
但在他刻意疏遠之後,趙默偏偏出了事……這就有些讓人頭疼了。
雁輕能理解林青山的感受。但從他的私心來說,古玩協會散了架,他是樂見其成的。
他對古玩協會的印象並不好。
就好像他以前被古玩協會的老頭子拿個贗品換掉鼻煙壺那件事,其他同行也多多少少的遇到過類似的情況。
但是「協會散了架也是好事」這種話,對著彌月,他還是說不出口。
彌月因為有林青山的關係,跟古玩協會之間的關係,要比他這個小商人更複雜一些。雁輕毫不懷疑要是協會沒散架,再過個幾年,彌月也會跟隨林青山的腳步,一起加入進去的。
雁輕回過神來,才發現兩個人都有些出神。
「想什麼呢?」
彌月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你說,我能不能想辦法再探探那個院子?」
他剛才出神,想的是如果荊榮來查這些人的底細,會不會想辦法從村里人那裡下手?
或許是會的。
但這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人家來他們村里租地,肯定是跟村長這些負責人打過交道,而且因為他們做的事有些隱秘,說不定還會額外的給了村長一些好處。
如此一來,一旦村裡有什麼不大正常的動靜,村里人一定會給大院裡的人報信。
那就成了打草驚蛇了。
反而不如他自己像雁輕這樣,私底下想想辦法去探一探。
雁輕不是毛頭小子,他知道利益這種事,總是伴隨著危險的。
利益越大,隨之而來的危險也越大。
想想嚴賦擺放在博物館裡的那隻血紋瓷小碗放在世面上是個什麼價錢,就能知道這裡頭的風險有多大了。
雁輕沉吟片刻,一抬頭見彌月還眼巴巴的看著他,忍不住就笑了,「我琢磨著,也不是就不行。」
然後他就看到彌月的眼睛刷一下就亮了。
「這些人做事太過小心,反而讓人看出了不對。」雁輕給他分析,「但說到底,這裡就是個不大熱鬧的村子。也沒有太多的人來來往往,所以一旦有陌生人出現,他們立刻就能警覺起來。」
彌月點點頭,「咱們不去,讓小毛去看看。」
雁輕又笑,「我也是這樣想的。小毛動作輕,飛來飛去都不會引人注意。」
小毛是貓頭鷹,這村子附近都是山,山上樹林又茂密,各種鳥雀都有,無論是誰,看見貓頭鷹都不會當做一回事兒。
可以說,它是最佳的偵察兵。
彌月對這裡不夠熟,真要做什麼,還是想先問問雁輕的意思,「現在……」
雁輕搖頭,「現在不行。咱們這邊雖然跟那個村子還隔著一段距離,但難保人家不知道今天這邊來生人了。」
彌月就有些悻悻的,「好吧。反正我也得去接我師父呢。」
雁輕聽他說林青山去了東湖那邊見朋友,想想這都是回市區的必經之路,便說:「那正好,我跟你一路走,跟林教授也打個招呼。」
彌月自然樂意,「他去的就是東湖路上的那家羊肉館。」
雁輕對那一片比較熟,想了想就問:「老闆姓盛的那家?」
彌月吃了一驚,「你說的老闆是不是叫盛安璽?一個個頭高高的帥大叔,眼窩這裡有點兒深,像混血兒?」
雁輕笑著說:「什麼叫像啊,人家就是。聽說他母親就是外國人。」
「羊肉館真是他開的?」彌月覺得盛安璽是個派頭特別大的人,不大像是做餐飲這種小生意的。
他把自己的疑問一說出來,雁輕立刻就笑了。
「你想什麼呢?」雁輕笑著說:「老闆姓盛,但那家店不是他自己開的,好像是他親戚家的孩子剛接手的小買賣,請了他去捧場的。他那個人,牛著呢。」
彌月好奇了,「怎麼牛了?」
「具體怎麼牛,我也說不好,不認識啊。」雁輕攤手,「你看我就是個做小買賣的……」
彌月作勢要咯吱他。他聽凌冬至說過,雁輕這小子平時最愛端著,裝出一個穩重樣兒,其實最怕人家撓他痒痒了。
他就不信了,雁輕這麼八面玲瓏的一個人會連濱海市里有頭有臉的人都認不全。
雁輕大笑,忙不迭地躲開,「好了,好了,我說。」
彌月沒撓到他,有些遺憾的收了手,不死心的衝著他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兩隻爪子,「你小心哦,我撓人痒痒可是一把好手。」
雁輕又笑,「你還聽不聽了?」
「聽。」
兄弟倆鬧了一會兒,雁輕言歸正傳,「我是兩年前,在莊家的宴會上見過一次盛安璽。」
彌月倒是聽人說起過莊家,他們家跟南家這樣的有錢人家還不一樣,人家是真正有背景的人家,富且貴。
雁輕見他一臉回憶的表情,就猜到他知道的不多,「冬至的男朋友叫莊洲,就是這個莊家的人。後來他把莊洲的弟弟介紹給我,我們就合夥開了『六七家』。」
彌月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真明白了?」雁輕反而有些不放心了,他覺得這個弟弟從小生活在知識分子扎堆的環境裡,人情世故上稍稍……有些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