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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知道了白天的時候發生在樓梯間的那一幕。
林青山表面上還算冷靜, 心裡實際上也被嚇得夠嗆, 荊榮和彌月的關注點都放在嚴賦和那個男人的神秘會面上了, 但他卻一直在琢磨盛安璽。
他還記得在酒宴上, 彌月打趣他說,盛安璽要來找他套近乎。當時,他自己也是這麼覺得的, 所以在盛安璽朝著他們這一桌走過來的時候, 林青山也在看他。
然後他就注意到盛安璽接了一個電話, 皺著眉頭轉了個身,從另一邊的側門出去了。
那道門和彌月所說的樓梯間並不在同一個方向,至少隔著將近三分之一的宴會廳。林青山不明白的是,盛安璽是一開始就要去那個樓梯間?
還是出了宴會廳之後漫無目的的在走廊上溜達,最後溜達到了那裡?
按照彌月的說法, 他上樓之前盛安璽就已經在那裡了。林青山心想, 他停留在那裡, 並且沒有出聲……
他是要幹什麼呢?
後來荊榮和彌月也都注意到了林青山的走神,因為彌月整個人都被荊榮摟進懷裡拍拍抱抱地安慰了,林青山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
要放在平時,荊榮就要挨罵了。
荊榮跟彌月扮了個鬼臉,老老實實的又把他給放開了。看出林青山這個時候是真有心事,他也不敢去捋虎鬚了。
但他的手還是搭在彌月的肩膀上,安撫地輕輕拍著他的肩膀。
要按照荊榮的想法,就算真的兩邊都當面撞破了,其實也不算什麼事兒,但彌月卻緊張成這個樣子,只能歸咎於他的直覺。
荊榮早就覺得彌月的身上是有一些小動物的習性的,比如對危險的直覺。他說看到停車場的那個男人就汗毛直豎,這肯定不會是因為人家長得醜。
這裡面一定還有別的原因,某種無法用語言和科學道理來解釋的原因。
而且讓彌月緊張的真正原因,也不是嚴賦這個人,而是嚴賦與這個男人在停車場接頭的這件事被他撞見了。
換句話說,在彌月的潛意識裡,這個神秘男人的危險程度還在嚴賦之上。
這一點,彌月自己或許都還沒有意識到。
「出事前,他會出現在醫院,而且還是頂樓,」荊榮輕輕地拍著彌月的肩膀,「這一點確實可疑。這件事交給我,我找人查。」
彌月點點頭,目光里滿是信賴。
林青山也似乎回過神來,囑咐了一句,「動靜要小,別驚動人。」
荊榮連忙點頭。
林青山的眉頭還皺著,見兩個小年輕一起擔心的看他,便解釋說:「盛安璽和嚴賦都是我的同學,老盛看到了彌月偷拍,他會不會告訴嚴賦?」
荊榮和彌月都呆住了。
彌月想說盛安璽未必就看到他了,但想想那個空蕩蕩的樓梯間,想想如果是他站在樓上,下面一層樓有人跑上來他會不會察覺……就覺得非要說人家沒發現他,那簡直就是自欺欺人了。
至於說有沒有看到他偷拍,就算手機拍照沒有發出奇怪的聲音,但聽到樓下有人,從樓梯上方探探頭往下看兩眼,簡直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彌月當時壓根沒想到要防備著樓上有人,拍照的動作也沒想到要掩飾。
所以這會兒讓他自己說,那也是被發現的可能性占了上風。
至於盛安璽會不會告訴嚴賦……
林青山搖搖頭,似乎並不看好這種假設,「我並不知道這些年他跟嚴賦有沒有來往,交情怎麼樣。至於我……說實話,我也不敢拿彌月去賭我跟他的那點兒交情。所以我傾向於他會告訴嚴賦。」
「別怕。」荊榮把彌月摟進懷裡用力抱了一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彌月點點頭,他心裡還有些茫然,覺得最壞的結果能是什麼呢?嚴賦派人來滅他的口?別說,一想到醫院頂樓起火的場景,他心裡好像還真有那麼一點點兒的擔心?
林青山現在想到了另外的一個問題。
彌月當時要是沒有偷拍就好了,可以說他只是不想看見嚴賦,所以躲進了樓梯間,這個解釋有些牽強,但也勉強能圓回來。
但彌月的偷拍,相當於變相的承認了,他確實是知道一些什麼的。
這就有些危險了。
「跟警方公開。」荊榮也想到了,他說:「一個秘密,只有我們知道,這才危險。如果大家都知道了,彌月反而安全。」
林青山看看彌月,「你怎麼想?」
彌月也終於從一種迷茫的狀態里回過神來了,一方面他信任荊榮,願意接受他的建議,另一方面他也覺得如果他掌握的,確實是跟案情有關的線索,那麼自己偷偷捂著是非常不理智的。
而且搞不好還會牽連到他師父。
彌月點點頭,表示同意。
林青山拿出手機開始翻找當初負責趙默那件案子的警官周時的電話。
雁輕的電話也很快就打了過來,他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婚宴上他也是留意著彌月和林青山的動靜的。
電話里,他就端著哥哥的架子直接問他出了什麼事,說他「散席的時候臉色不對」。
彌月一向都是「有危險要告訴所有的人一起來防備」的性子,雁輕問他,他就一股腦都說了,生怕別人不知情,再跟他似的,一腳踩進坑裡去。
雁輕的聲音倒也沒聽出特別緊張的意思,只是問林青山的想法,又聽他說荊榮也在,又問荊榮打算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