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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山眉頭一跳,心中頓時生出不妙的預感。
「昨天夜裡嗎?」林青山想了想,轉頭望向林鏡,「你不是說你們一家人昨晚都在酒店?」
林鏡點點頭。
昨天散席的時候,林青山遇到了她,隨口客氣了一下,問她要不要一起走。結果林鏡表示天氣不好,她老爹晚上不回去,她也要留下來,趁著老爺子心情不錯,把她離婚的事情稍稍跟老爺子滲透一下。
林青山望向林博因,「家裡有什麼人在?」
林博因搖搖頭,「家裡人都在酒店,老宅那邊只留下幾個工作人員看家。但是九點多的時候,辛叔回去了。」
林鏡在旁邊給他解釋,「就是我爸的助理。」
林博因點點頭說:「本來打算回去取一些東西,但是後來天氣不好,就商量讓他留在老宅休息,等天亮了再過來。」
「出事的就是這位辛叔?」
林博因微微向後一靠,臉色鐵青,「對。早上六點多鐘,有人上樓去找辛叔,發現我爸的臥室門虛掩著,他倒在臥室里……警方初步認為死於中毒,詳細情況還要等屍檢報告。」
林青山聽得愣住了,很快反應過來林博因想說的並不是他家裡有人出了意外,而是……
「你是想說,」林青山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這對兄妹,「有人要對付林老先生?」
「我確實是這樣懷疑的。」林博因緊盯著林青山,像要從他這裡得到認同,「昨晚我爸跟幾位客人都說過,說他住不慣酒店,要回去休息。辛叔回去的時候,天氣不好,是坐我的車走的。而且……光線不好的情況下,如果只看背影,外人可能會分不清我爸爸和辛叔……」
林青山已經聽愣了,「這些……警方知道嗎?」
林博因搖搖頭,這些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測。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會想到要告訴我?」林青山也聽糊塗了,隱約覺得林博因的處境跟自己有點兒像,有懷疑的東西,但告訴警方的話,卻又沒有證據的支持。
「我得到的消息,」林博因說:「嚴賦在跟你作對,是嗎?」
林青山恍然,「你懷疑要害了你家人的……是嚴賦?」
結果林博因卻搖搖頭,「是我爸爸在懷疑嚴賦。確切的說,他和南長生都在懷疑嚴賦。」
聽這意思,林博因本人對嚴賦並沒有什麼看法。
林博因看出了他眼裡的疑惑,嘆了口氣說:「我這麼說吧。我不清楚我爸和南長生為什麼會懷疑嚴賦,這個我打聽不出來。我只是相信我爸爸不會做出那種胡亂攀咬的事。這裡面肯定有外人不知道的事。」
林青山的表情認真了一些。
林博因說:「我懷疑的是,趙默、封老先生、我爸和南長生,他們似乎得罪過嚴賦。所以在趙默和封老先生出事之後,南長生才會坐不住,直接找上我們家。」
林青山露出一點恍然的表情。他一直在猜測南長生到底是因為什麼需要跟林家結盟,如果是為了共同的仇人……
那倒是說得過去。
「我爸一直不肯說,」林博因的表情有些沉痛,「要是知道辛叔出事,或許……能告訴我他們到底是怎麼結仇的。」
林青山思索了一會兒,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說:「可是這些事我都不清楚啊。」
這幾位老先生結仇的時候,他還是個毫無關係的愣頭青。而且他與這幾位都沒有什麼特別親近的關係,不可能知道什麼內情——唯一一個親近些的就是趙默,這人還不在了。
林鏡坐在旁邊聽了半天,倒是把這些事情聽了個大概。她問林博因,「是因為嚴賦要對付林教授?」
林博因的目光看了過來,很是肯定的問他,「嚴賦在對付你,是這樣嗎?」
既然林家姐弟已經擺出了坦誠相對的姿態,林青山也並不覺得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再者對林鏡這位師姐,他還是很信任的。
他把這段時間的事情說了說,說嚴賦的表現,和他們師徒倆對嚴賦的懷疑,再到昨天婚禮上發生的事情和他們向警方提供的線索。
「我的學生當初去醫院接我,在樓梯間遇到這個男人,又恰巧見到他與嚴賦接觸,這一點確實很可疑。」林青山說:「嚴賦就是因為這個,才反咬一口,說我們都在污衊他。但他這樣的反應,我反而覺得,他跟這個男人之間,確實是有問題。」
這些事都是林家姐弟倆不知道的。但因為林敖一開始就把懷疑的目標鎖定了嚴賦,所以聽到這些,無論是林鏡還是林博因都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林青山說:「嚴賦是不是真的有病,是不是真的要報仇,我現在也不確定。但他對付我,應該就是因為我把這些事告訴了警方。」
林博因的嘴角微微一挑,「不,我覺得在這個問題上,我更加了解他吧。他對付你,不僅僅是因為這些,更重要的原因,還在古玩協會。我猜他是想通過一些手段來抹黑你的聲譽。」
林青山愣住。
林鏡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我跟老林都已經退出了協會。」
林博因不苟言笑的時候,面相會顯出幾分兇悍氣,尤其他微微抿著嘴角的樣子,整個人都顯得非常冷酷。
「嚴賦現在就是一副瘋狗做派,逮誰咬誰。」林博因冷靜的給了嚴賦一個形象的評價,「南長生手底下的很多商人都跑到嚴賦那裡報名去了。這件事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嚴賦除了接觸這些有錢的商人,同時還開出了優厚的條件,爭取古玩協會裡的那些專業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