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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榮嘆了口氣,「我讓你說說有沒有聽到什麼流言,不說讓你給我講故事。」
「我這就說到了。」彌月不滿他打斷了自己的話,「很多人都說,這些人開了雲琴公主的墓,擾了她的清淨,所以遭到公主的報復……你別嘆氣,很多人都相信這個說法。」
荊榮,「……」
「我們研究所搞衛生的阿姨都說,這些人就是因為刨了公主墳,才被守墓的守護神獸給咬死了。」
竟然還有理有據。
荊榮覺得,再說下去,他說不定也會信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彌月就是懷疑對象~~
第52章 心軟 他見多了人性中突然間爆發的「惡」的一面
電話掛斷了。
荊榮望著黑下去的屏幕,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一直覺得彌月心思簡單,是個比較單純的人,但現在看來,這心眼也不少,話題能給他扯到兩百里外去。
還有,他到底還是對彌月心軟了。
荊榮靠在窗邊,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他的腦子有些亂,一會兒覺得他不該心軟就這麼放過了彌月,一會兒又覺得再追問下去可能會有些殘忍。
他不想去挖彌月心裡的傷疤——死去的一家三口,都是彌月認識的人。尤其他們家那個七歲的小女孩阿薺,她一向是追著彌月喊哥哥的。
研究所里的人都說不好這個小姑娘是怎麼跟彌月熟悉起來的,只知道有這麼一個愛說愛笑的小女孩兒隔三差五就跑到研究所來給他們送雞蛋、送菜。彌月是研究所里年紀最輕的研究員,性格又活潑,阿薺最喜歡跟著他。
馬家溝距離研究所不算太遠,山裡的孩子從小就是滿山跑的。阿薺經常跟著村裡的小夥伴們往靈犀山這邊跑著玩,家裡人也都習慣了。有時候,她自己帶著家裡的兩隻大狗就跑過來了。
彌月手裡沒有工作的時候,會拉著她給她上課,講古詩詞,講英語、算數。到了中午還會帶她去食堂吃飯。
食堂里的肉包子很受歡迎,有時候彌月還會多買幾個,讓她帶回去給家裡人吃。
後來彌月就建議王家多養些雞,雞蛋雞肉都可以送到研究所來。阿薺的父母就是因為彌月的這個建議,開始在家裡搞起了養殖。
他們家原本是住在村子裡的,就因為要修一個比較大的場院來養雞,才搬到了村子的外圍居住。
荊榮覺得,彌月或許會因為這一點而自責。
或許會覺得,如果不是他出主意,阿薺的父母就不會動念搞養殖,自然也就不會搬到村子邊上去住,也就不會跟那群深山裡竄出來的盜墓賊有接觸,後面的慘劇……
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荊榮知道這種事不能這樣計較,但彌月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心地柔軟,哪怕對著一隻貓頭鷹,一隻偶遇的猴子,都會釋放出自己的善意,生怕它們會餓肚子。
荊榮不敢深想彌月會如何面對這件事。
他或許不該逼他。
但荊榮真的很希望彌月能夠信任他,能把他和阿薺一家的淵源跟他說一說。或許在他的敘述里,還藏著什麼沒有被發現的線索。
比如,盜墓賊跟阿薺的父母以前是否認識?那些人行動之前都會踩盤子,會反覆規劃路線,這個過程中,是否就已經看好了阿薺家這個落腳點?
他們很有可能提前跟阿薺的父母接觸過,這個細節,有沒有被人注意到?
當然,拋開所有這些已知的線索。最牽動荊榮的,仍然是最後死去的那個人留下的一句話:猛獸們在撲上來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吹口哨。
嚴格說起來,如果作為證據,這一聲口哨真的很難站住腳。因為當天夜裡颳大風,山裡的氣候條件非常惡劣,一個被野獸包圍了的驚慌失措的人,真的聽清楚了混雜在風聲中的一聲口哨嗎?
在北方生活過的人都知道,颳風的聲音有的時候很像是有人在打唿哨。
這很有可能就是錯覺。
但也有可能不是。
荊榮之所以因為這一條線索就盯上了彌月,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法醫在對那幾個盜墓賊的屍體經過了反覆比對之後,得出的結論是:當時襲擊他們的猛獸不止一兩頭,是一群。
而且還是一群種類不同的猛獸。
因為在他們的殘屍上,有棕熊、豹子、西北狼留下的痕跡。甚至還有一種略小一些的爪痕,法醫認為有可能是狐狸一類的小獸留下的。
這個結論法醫提出的時候也非常為難,因為他自己也認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為這樣的團伙作案,是完全違反野生動物的天性的。
自然環境中的野生動物通常不會主動襲擊人類,更別說大家商量好了一起去幹這一票。
尤其是西北狼,每當狼群出沒的時候,像熊、豹子這樣個體行動的野獸通常都會避開的,更別提戰鬥力低下的狐狸了。
可現實是,它們偏偏合夥作案了。
這也是這個案子最後會以懸案的名義報上來的主要原因。因為處處都透著詭異,從科學的角度去解釋完全解釋不通。
荊榮心想,除非那一聲口哨是真的,這些猛獸真的是被什麼人為的力量聚到一起的。
馭獸。
荊榮想到這個帶點兒匪夷所思的神秘色彩的字眼,再一次感到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