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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過頭打量著路邊正在關門的雜貨店,神情是有些好奇的,但他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淡漠,「就好像他在山上給大家理髮。他的手藝是不行,也沒有受過什麼專業的培訓,給大家都理得亂七八糟的。但每次輪到我,總會有些格外的失誤,有一次還給我耳朵後面剃禿了一塊。」
王周總會及時道歉,會掛著一臉笑容打趣他即使禿了也還是靈犀山第一帥。但他掩藏起來的微妙的惡意,彌月是感受得到的。
於是從那以後,他就不再讓王周給他理髮了。他寧可讓頭髮長到肩膀,亂糟糟地披在耳後,讓師兄弟們笑話他在模仿藝術家狂野的造型。
除了理髮,還有一些類似的小動作。彌月有的時候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但他還是在心裡慢慢的疏遠了這位二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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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整頓師門~~~~
第60章 彌月 他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彌月也不知道該怎麼向林青山證明自己其實並不是那麼介意的,只好含糊的表示,「知道是他,不痛快也是有的,也不是特別失望吧。反正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林青山淡淡說道:「出了這樣的事,我有時候忍不住就多想一些,覺得是不是有人在打咱們研究所的主意。」
「一直有人在打啊,」彌月挑眉,「你看這山里山外的盜墓賊,來了一撥又一撥,都沒斷過……」
林青山搖搖頭,「我說的不是他們……不,或許就是他們吧。你說,如果他們其實是一夥兒的……」
雖然只是假設,但彌月也聽的心驚。他幾乎是立刻就想到林青山在擔心什麼了。
「師父,你不會是懷疑南長生吧?」彌月瞪大了眼睛,「因為王周就是他推薦過來的?然後王周又跟王小虎扯上關係?」
林青山淡淡說道:「有什麼不可能?」
彌月啞然。他也是見過盜墓賊的,知道這些人為了偷東西,什麼都能幹得出來。
至於南長生有沒有能力把這一撥一波的匪徒都掌握在手心裡……說實話,彌月是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南長生有錢有勢,為人也十分的精明。
「這要是團伙作案,」彌月咋舌,「團伙的規模也太大了吧?這……這得多大的團伙啊……」
林青山嗤的一笑,「傻孩子,別費這個腦筋了。」
彌月搖搖頭,「師父,我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就是個守墓人,給犀山部落的亡靈們守著墳墓,但凡有人來搗亂,就想方設法把他們送官……」
林青山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大毛緊緊摟著彌月的脖子,見身邊這個陌生人笑起來,它似乎有些摸不著頭腦,有些緊張的轉過頭看彌月的表情。
彌月安撫地跟它頂了個腦門,對林青山說:「二師……王周是回濱海去了嗎?」
林青山臉上笑容微微淡了些,「大概吧。」
彌月點點頭,十分平靜的說:「那或許以後還有機會見面。」
林青山的腳步一下停住,他側過頭警覺的打量彌月的表情,「怎麼回事?」
「我說不好,就是一種感覺吧。」彌月思索了一會兒,「覺得濱海那個地方很……很複雜,很多事情都攪在一起。然後又牽扯到了不同的人……」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五月橋上。
小小一座石橋,橋頭橋尾各有一座精巧的涼亭,涼亭周圍種著幾株垂柳,夜色里宛如一群披頭散髮的女人,襯著河邊孤零零幾座路燈,顯出一種荒山野嶺似的肅殺來。
小鎮上沒有那麼多的夜生活,入了夜,街道上就顯得冷冷清清的。
林青山把彌月拉進了橋尾的涼亭里,「就在這裡說吧。你在濱海都遇到什麼事兒了?」
彌月把大毛放在一邊的石凳上。這毛猴子不等挨著石凳,就一蹦三尺高,竄上涼亭旁邊的柳樹,自己玩去了。
彌月坐下來,覺得從河面上吹來的涼風擦過臉頰,涼絲絲的,特別舒服。
他舒了口氣,「這裡倒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比酒店裡可靠多了。」
林青山也不催促他,只是望著不遠處黑沉沉的河面。
這條河河面並不寬,但到了春夏之際河水卻會比平時更深一些,鎮上的孩子都不敢下河。
彌月望著熟悉的景色,身邊是他生平最信任的人,他的心也不知不覺平靜了下來。
他把他在濱海的所見所聞一一告訴林青山。
講他如何打聽王英和犀山琴的下落,與南長生的意外相識,講他與封橋被人算計,險些喪命的經過,也講那一場有些莫名其妙的技術比賽和新朋友封橋家裡遇到的麻煩事……
當這一切都說完之後,彌月抬起頭,遲疑的看著林青山說:「還有……有一個人,大概懷疑到我了。也不知道對咱們研究所有沒有什麼影響。」
林青山挑眉,微微有些詫異,「誰?!」
「他叫荊榮。」彌月乾巴巴的說:「猴子谷的殺人事件,警方報了懸案。荊榮說,他們的部門,就是負責核查這些報上去的懸案。」
「他怎麼懷疑上你?」
「下山的時候,王小虎打劫,我帶了條蛇去嚇唬他。」
彌月想來想去,覺得能讓人懷疑到他的,應該就是二青那件事了。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把毒蛇養的那麼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