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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榮想起之前的猜測,覺得阿薺她媽有可能是因為收了錢,才同意讓那幾個盜墓賊來家裡落腳的。
「阿薺爸媽的屍體都是在他們家堂屋裡被發現的,現場有撕打痕跡,死因都是頭部遭受重擊,兇器是他們家頂門用的一塊石頭。他們身上還有幾處刀傷,兇器後來在猴子谷找到了,已證實是那幾個盜墓賊的東西。」
「盜墓賊大概是擔心阿薺家裡的動靜驚動鄰居,才會摸黑離開村子。猴子谷,應該是他們離開馬家溝之後,第一個停下來休息的地方。就是在這裡……」陳法醫停頓了一下。
荊榮也因為心中那一絲不祥的預感,而微微緊張了起來。
再開口的時候,陳法醫的聲音微微有些抖,「就在這裡,幾個禽獸把阿薺給糟蹋了……那么小一個孩子,被發現的時候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皮……」
荊榮閉了一下眼。
「這些畜生……」陳法醫有些語無倫次了,「那孩子才那麼大點兒,個頭還不到成年人的腰……她的手臂和腿骨都被人打斷了,她是活活疼死的……」
荊榮在窗台上按滅了手裡的香菸,胸口悶得像要炸開。
「我理解你的感受。」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些許冷酷的意味,一字一頓的說:「但這不是你瞞報的理由。」
*
作者有話要說:
……
第55章 送別 原來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認識了這麼久
時隔許久,陳法醫說起這件事,語氣依然難以平靜。
「這是我們全隊的決定。荊隊長,你是大城市的人,你不知道在這樣閉塞的山溝里,出了這樣的事,別人會怎麼議論這個受害的孩子和她的家庭……她爺爺奶奶也求我們,說孩子活著的時候遭了那麼大的罪,要是死了還不得清靜,那也太可憐了。再說罪犯也都遭了報應……」
荊榮心裡也覺得憋得慌。
的確,行兇者都已經死了,無論陳法醫是否隱瞞了什麼,結果都不會改變。他也能理解這種樸素的保護心理。
但是對那個可能存在的、驅使野獸行兇的嫌疑犯來說,主動行兇殺人和為了救人進行防衛,性質是截然不同的。
「這麼重要的信息,你應該早點跟我說。」荊榮的語氣有些沖,「你也知道,當晚有可能還有另外一個嫌疑人在場。如果有朝一日他被緝拿歸案,這個案子缺失了這麼重要的一環……他有可能會被重判。」
陳法醫沉默了許久,才又說道:「口哨聲這個說法,根本沒有辦法證實。當晚也沒有目擊證人看到有人出入猴子谷。所以……我們在繳回所有的贓物之後,一致決定上報為懸案。」
荊榮,「……」
荊榮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感覺,好像他成了一個反派,正在毫無廉恥地迫害行俠仗義的正面角色。
荊榮有些頭疼,但這個話題繼續槓下去也沒有意義,因為他現在也沒有證據能說明吹口哨的人是確實存在的。
「我再問一個問題,」荊榮說:「阿薺的屍體發現的時候,有沒有野獸的抓咬痕跡?」
「沒有。」陳法醫回答的很乾脆,「孩子的屍體看上去很悽慘,但傷痕都是那幾個畜生留下的,野獸沒有動過。我們分析過這個問題,有可能野獸趕過來的時候,阿薺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徵。很多野獸只會主動攻擊活人,對屍體是沒有反應的。」
荊榮對這個說法不置可否。
他想的是,如果吹口哨的人是真實存在的,如果他有驅使野獸去攻擊行兇者的能力,那麼說服野獸放過阿薺的屍體,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彌月一整晚都沒睡好,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早上醒來的時候覺得腦袋都腫了。直到他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才反應過來大毛小毛都不在房間裡。
他探頭往院子裡看,見大毛捧著一個竹編的簸箕,正跟著張阿姨在院角的菜地里摘菜。大簸箕里已經放了幾根小黃瓜和兩把嫩生生的小青菜。
彌月啞然失笑。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大毛已經學會了怎麼跟家裡的大廚搞好關係。
小毛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不過它也知道他們今天要出發,應該不會在外面溜達太長時間。
彌月走出房間,正好張阿姨帶著大毛也進來了,看見他張阿姨笑呵呵的說:「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我帶大毛摘幾個小黃瓜蘸醬吃。哎喲,大毛可真乖啊……」
大毛又被誇了,一臉傻笑的衝著彌月眨眼睛。
秦家爺孫倆也很快下來了,陪著彌月吃完早飯,又幫著他把帶給林青山的東西和張阿姨給他們準備的路上吃的東西一一裝好。
人老了就難免有些嘮叨,在秦翰第三遍說起不要摸黑走夜路的問題時,秦照也受不了了。他咳嗽兩聲,把彌月推上了車,「路上累了就停下來休息幾分鐘,不要疲勞駕駛。以後有機會就回來看看我們……給叔祖父和師伯師叔們帶好!」
彌月笑著擺擺手,發動他的破皮卡走了。
在他身後的座位上,大毛和小毛擠在一起,都是一臉興奮的表情。車子駛出小區的時候,小毛已經開始眉飛色舞的給大毛講述它們山裡的桂花樹和秋冬時節個大味美的肥耗子了。
車子開出小區大門,彌月把車停在了路邊。
在他前方不遠處,停著兩輛車。一輛是很眼熟的黑色越野,另一輛則是非常騷包的檸黃色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