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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經過專家分析,確定那個含糊不清的電話里的聲音確實是趙默的。另外,病房起火的時候,他們夫妻倆都已經遇害了,因為他們的鼻腔和肺部都沒有吸入煙塵的痕跡。
還有一條,夫妻倆真正的死因,可能是中\毒。
溶血性\毒\素,究竟是不是來自某種毒\蛇,法醫正在做進一步的檢查。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毒\素會引發劇痛,趙默在臨死之前飽受折磨。
因此,警方也初步斷定仇殺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林青山聽到這樣一個結論,再也忍受不了良心的拷問,向警察同志提供了嚴賦曾說過與趙默有仇的信息。
但這兩位之間到底有什麼仇,又是什麼時候結的仇,他就不知道了。
至於證據……
林青山也怒了,「我一個搞研究的,你讓我怎麼找證據?我要有證據,難道還藏著掖著的,等著看熱鬧嗎?!」
警察同志好脾氣的看著他發火,「這只是例行詢問。您放心,證據我們會去查的。另外,當天晚上趙老的兩位學生都有事不能來,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我們也在查。」
林青山一肚子的怒火都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似的,熄滅了。他之前也覺得這兩位的缺席太過巧合,但這種事,比起嚴賦要報仇,就更加沒有證據了。
警察能抓住這一條不放,林青山就覺得,人家的工作態度還是很認真的。
「抱歉,」林青山有些愧疚的說:「我情緒不好。」
警察同志表示理解,「放心吧,我們會查,不會放過任何一條線索的。」
警察走後,彌月撤下茶盤,又重新給他師父泡了一杯菊花。
連著兩天睡不好吃不好,林青山黑眼圈都出來了,人也可肉眼可見的憔悴了。彌月怕他晚上再睡不好,所以一過晚飯的時間,都小心看著,不敢讓他喝茶。
林青山接過杯子,衝著他擺擺手,「別在我眼前轉悠了,回去忙你的,我自己想想事。」
彌月只好答應。
臨出門的時候,他留了個心眼,沒把門縫闔嚴實。果然就聽見林青山在房間裡打電話,開口就是一句,「是不是你乾的?」
彌月捂住激跳的心口,暗想這麼問,人家能回答他才叫見鬼了。
果然,林青山就聽電話另一頭傳來嚴賦極平靜的聲音,「什麼事兒?」
林青山覺得太陽穴都突突直跳,「你說我說的是什麼事兒?跟我裝糊塗?」
「哦,」嚴賦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但他這個反應,也讓林青山覺得做作的直白,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在說:老子就是不在意啊。
林青山雖然氣得要冒火,但理智還在,他找嚴賦,也不是單純的為了找個人撒氣。
「我之前找你,」林青山定了定神,一字一頓的問道:「你說你就是在針對趙默,就是要報仇。嚴賦,你的血債血償,就是用不入流的法子把人折磨死,再在屍體上放一把火嗎?」
嚴賦忙說:「你看你說什麼呢……」
林青山打斷了他的話,「如果這事兒真跟你有關係,嚴賦,我會看不起你的。在我看來,這樣報仇的手段,太下作了。」
嚴賦沒有說話,呼吸聲微微急促。
林青山深深吸了口氣,「跟你說一句實話,我也不是什麼本分人,也不覺得以牙還牙有什麼不對。但是,嚴賦,做人總要講究一點兒底線吧?你自己說說,你對付趙默的那些手段……哪一條不是鬼鬼祟祟見不得人?你自己都沒臉承認吧?」
嚴賦也怒了,「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是什麼都不知道,」林青山越說,反而越平靜了,「但我不會用自己都看不起的手段去對付仇人。換句話說,我不會因為報仇,就把自己變成一個……自己想想都覺得噁心的人,或者乾脆就變成禽獸。」
「你什麼都不知道!」嚴賦在電話里發出了困獸似的怒吼,「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怎麼,還是你打算那這些話去告發我?」
「我不會做這樣的蠢事。」林青山知道一通語焉不詳的電話,能夠辯駁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就算嚴賦承認了自己要找趙默報仇,又有什麼證據證明那天晚上是他溜到醫院去下\毒?去放\火?
他模糊記得這種偷錄的東西是不能作為呈堂證供的,真要呈上去,對方完全可以反擊他,說他是惡意誘導。
林青山已經把他對嚴賦的懷疑告訴警察了,其餘的事,就不是他這樣一個外行人能左右的了。
嚴賦惡狠狠的冷笑,「那我可真得謝謝你。林青山,看在咱們交情一場的份兒上,我提醒你一句,閒事兒別管的太寬了!」
林青山沒有出聲。
嚴賦本來想掛電話,神差鬼使的又說了一句,「這些事跟你沒關係。林青山,你老老實實的教你的徒弟吧。不該操心的事兒就別瞎操心了!」
話音一落,就聽林青山追著他又問了一句,「還有第二個嗎?」
這話說的嚴賦也愣了,「什麼?」
「第二個,還有嗎?」林青山提醒他,「你曾經跟我說過,趙默是第一個。」
嚴賦恨恨的罵道:「別犯神經了!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說完就掛了電話。
彌月躲門外,只能聽到林青山說的話,就這也猜出這是跟嚴賦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