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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彌月是它爸,就算它已經長大了,還是對他有著諸多依戀……嘯嘯自己分析了一下,得出的結論是,它長的還不夠大。
等它再大一些,再強壯一些,大概就會像園子裡的其他同類一樣,不會再牽腸掛肚的等著爸爸來看它了。
嘯嘯隔著柵門很仔細地打量林青山,努力尋找他和喬溫之間的差別。
人類看其他動物好像都長得差不多,其實動物看人也是一樣的。好在人類各有各的穿搭,還有不同的裝飾品,這些東西多少都可以被動物們當做辨認的依據。
「這個……呃,爺爺?比喬園長高一些,肉少一些。」嘯嘯仔細看了兩眼,繼續發表觀後感,「跟爸爸差不多好看。」
彌月摸摸它,「這個就是照顧我,把我養大的爸爸。嘯嘯,我前些日子才知道,生我的爸爸媽媽,他們可能不在人世了。」
嘯嘯低低的嗷嗚一聲,腦袋探過來,在彌月的懷裡拱了拱。
彌月輕聲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有心理準備了。」
要是真有保山的消息,林青山又怎麼可能會一直不告訴他。
同病相憐的一人一虎靠在一起。嘯嘯的毛雖然看上去毛毛茸茸,實際上還挺硬的,並不是小珍珠身上那種柔軟幼細的感覺。暖烘烘的,帶著嘯嘯身上獨有的野獸的氣味兒,不算好聞,但是讓人聞到,一顆心都變得踏實起來了。
彌月心中生出溫暖的感覺。
覺得有他的嘯嘯在身邊,確實很治癒啊。
柵門裡,彌月和他的大貓膩在一起親熱。
柵門外,林青山坐在小板凳上,靜靜的打量這一人一虎。不得不說,他的傻兒子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給自己養一個又威武又漂亮的虎兒子呢。
喬溫也拎著一個小板凳坐了過來,陪著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他們倆年歲相當,雖然不是同行,但閒聊麼,聊一聊彌月在動物園裡打工的舊事,再議論議論嘯嘯野化放歸的事情,竟然也挺投機。
這麼一聊起來,林青山才知道喬溫也是本地人,而且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共同的熟人:時光拍賣行的行長喬讓。
「原來你們是一家的。」林青山倒也沒覺得太意外,濱海市說大也不大,有個雙方都認識的人,挺平常的一件事。
喬溫笑著說:「其實也不能算一家。畢竟現在也不講究宗族了,單論親戚關係,其實也挺遠的了。」
林青山點頭,他對喬讓也多少知道一些,知道這人可不是什麼感情豐富的人。他自己的兒女也就罷了,聽說親兄弟之間關係也處的很一般。
林青山想得多,從他這裡想到了喬讓,想到了濱海市的古玩圈……但思緒繞了一圈,又覺得這些事都繞不到彌月頭上,便逐漸放了心。
柵門之內,彌月抱著大貓的腦袋,揉來揉去的,心裡越來越是不舍。
放歸名單上的老虎都已經經過了詳細的體檢,只等最後的放歸地點選定,整個計劃就要啟動了。
當然了,到底選在哪裡,目前專家組還沒有結論。聽喬溫說,待選名單上的每一個地點,他們都要親自過去摸一遍,而且當地的各項條件也都要進行詳細的考核。整個過程極為耗時,年前年後能有消息都算早的了。
真要實施起來,說不定就拖到明年開春了。
這樣算下來,他跟嘯嘯相聚的日子少說也還有半年。但彌月只要一想到以後嘯嘯住進了山林里,再也不能買張票就能看到它,心裡就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嘯嘯也感覺到了彌月情緒上的變化,它伸手撥拉撥拉它爸的手機,想要看一看手機屏幕上是不是還是它的美照。
果然還是。
嘯嘯的小心臟立刻就踏實了,它爸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它!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彌月就看到了一條剛收到的信息。是雁輕發來的。
彌月打開,發現是一條語音消息,雁輕問他下周末有沒有時間,想請他來家裡吃飯。
他身邊好像還有別人,挺熱鬧的感覺,還有一個略有些耳熟的狗狗的叫聲,汪汪汪的在那裡提問,「哪個叔叔呀,是說他家有老虎的那個嗎?」
彌月心裡一動,拿出手機給嘯嘯錄了一段視頻,發給了雁輕,「看看,我兒子,漂亮吧?」
視頻里,嘯嘯懶洋洋的把大腦袋從彌月的膝蓋上抬起來,一雙圓溜溜的虎眼盯住鏡頭,還頗好奇地歪著腦袋往前湊了湊。
彌月伸手揉揉它的耳朵,「嘯嘯,給爸爸的朋友笑一個。」
嘯嘯一臉不屑地扭過頭,哼唧一聲,「誰啊,我認識嗎?」
「以後或許有機會認識呢。」彌月笑著說:「乖啦,笑一個嘛。」
嘯嘯勉為其難的轉過頭,衝著鏡頭擺出了一個很端莊的姿勢,然後神氣活現地翹了翹鬍子。
彌月哈哈大笑。
嘯嘯覺得自己被笑話,又把腦袋拱到彌月懷裡耍賴,嘴裡還哼哼,「有什麼好笑?我明明這麼帥。」
畫面到這裡就有些晃動了,因為嘯嘯的大頭拱著彌月,讓他有些抓不穩手機,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在笑著安慰它,「最帥,最帥,我兒子最帥了。」
雁輕和凌冬至把這一段視頻來回看了好多遍。
每看一遍,其中一個就會問另一個,「到底是不是啊……聽著就是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