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頁
彌月的臉色也一直不好,趁著他睡著的時候林青山偷偷檢查過他腰腹部受的傷,青紫青紫的一大片,看著就疼。
但這深山老林的,周圍又都是劫匪。彌月又得罪了盛安璽,想跟他們要點兒藥,也沒人搭理他們。除了強忍著,也沒有別的辦法。
林青山嘆了口氣。
他開始期待那個追著彌月流口水的毛頭小子,這一次能快些追上來。
客房裡再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荊榮帶著他的隊友退了出來。
站在陽光下,壓在心頭的沉悶的感覺也仿佛變得稀薄了。
荊榮嘆了口氣,把證物袋遞給了凌冬至。他知道凌冬至不屬於公職人員,但這人身份比較特殊,某些方面,他了解的情況遠比他和他隊友們更多。
凌冬至拎起證物袋,在明亮的陽光下打量它。
「我聽說,這一類的動物,每過一年,邊緣就會多長出一圈來……是叫生長紋吧。」凌冬至在自己的記憶里搜索了一圈,搖搖頭,「要是真的,長著這個鱗片的東西,該有多少歲歲了啊,你看這一圈一圈的,密集得簡直晃眼,這得用放大鏡來看吧。」
荊榮在看到這片鱗片之後,也對所謂的生長紋的說法懷疑了起來。他記得蛇類的壽命並不算長,小型的蛇類通常只有兩三年,越是大型的蛇類,壽命越是會長一些,蟒蛇的壽命能達到三四十年左右。
這條毒蛇就算是蟒蛇一類的,按照籠子留在地毯上的印痕來反推,也不會太大,不該有這麼多的生長紋。
除非……
「除非不是蛇。」凌冬至很鄭重的把手裡的證物袋還給了荊榮。這個東西拿在他的手裡,黑糖一直靠著他的腿緊張地發抖,雖然表面上還強撐著,但緊緊夾著的尾巴是騙不了人的。
果然證物袋交出去之後,黑糖也不那麼哆嗦了,尾巴也能甩出來了,整隻狗狗看上去都精神了許多。
荊榮收好證物,跟他的隊友們一起詢問老闆娘,看看她還記不記得更多的線索。凌冬至則趁著這個功夫,帶著黑糖去找老闆娘的那隻黃貓。
人在行動中是不會留意身邊的動物的,但他們的一舉一動卻往往會落入動物們的眼中。
老貓懶懶地窩在窗台上曬太陽,看見一人一狗走過來,竟也不躲。
凌冬至小聲向它詢問有沒有看到過一隻小貓頭鷹跟著車飛,老貓舔了舔爪子,懶洋洋的說:「看是看到了,不過它不是跟著車飛,是坐在車裡。」
凌冬至一口氣頓時鬆了下來,這說明他們追著來的這條路沒有走錯。
「黑色的車,車裡的人臉上擋著東西呢,白色的,看不清臉。」老貓沒見人戴過口罩,也不知道那東西叫什麼名字。
但凌冬至卻聽明白了。
問清楚這些人離開的方向,凌冬至就問不出更多的問題了。老貓不大記事,能記住小毛,純粹是因為以前從沒見過貓頭鷹跟人類混在一起的緣故——在老貓的印象里,這種長著大臉盤子的鳥類總是夜半三更才會飛出來找食吃。
彌月替它撓了一會兒痒痒,算做道謝。
老貓提供的線索,跟荊榮他們從老闆娘那裡問出來的相差不多。
芙蓉坪位於長坪的西北方向,走這條路的人,基本上都是為了進山。幾年前開發大山的計劃被叫停之後,這條路上來往的人就越來越少,張恆說鎮上這兩年也在號召搞生態種植,要是能發展起來,小鎮就能逃避荒廢下去的命運了。
荊榮這會兒無暇顧及小鎮的命運,按時間算,劫了林青山師徒倆的人早已經進了山,後面帶著蛇的幾個是不是跟劫匪一夥兒的,還需要進一步查證。
但既然進了山,就不是幾個人能夠解決的事情了。
荊榮跑到一邊去打電話,申請援助。凌冬至望著遠處起伏的群山,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回到這裡。
算起來,這裡距離大雁山還真的不太遠呢。
深山裡,吃完了盒飯的林青山還以為他們下一站是要去故事裡那個出了事的瓷窯,沒想到出發之後,卻聽老傑跟在他們身後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句,「也不知驅蛇藥帶的夠不夠……」
彌月聽的頭皮發麻,忍不住問了一句,「帶驅蛇藥幹嘛?」
老傑沒好氣的問他,「你說呢?」
林青山與他對視一眼,「不是去瓷窯?」
「去哪兒幹嘛?」老傑也一臉莫名其妙,「那裡早都空了,什麼都沒有了。」
林青山心一沉。他倒也不是想要重溫一下別人當年的故事,只是覺得這個地標好歹是他知道的。
現在可好,真成了睜眼瞎了。
頭頂上吱吱喳喳一陣叫,彌月抬頭,見幾隻猴子從頭頂的樹梢上跳了過去。
大概沒想到密林中會有人,它們都有些受驚。大呼小叫的嚷嚷起來,讓後面的同伴都快點兒走。
彌月有些羨慕的看著它們,不知道它們認不認識靈犀山上的猴群。要是能遇到自己的熟人……
彌月想到這裡,忽然看到一隻身形略小的猴子掉頭又跑了回來,蹲在樹梢上朝他這邊張望。
彌月心中一動,從口袋裡摸出剛才吃飯的時候林青山省下來留給他的一個香蕉,衝著小猴子揚了揚手。
小猴子果然被水果吸引了,好奇地攀著樹枝往彌月的方向湊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