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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究竟為什麼了。
只知道,她曾經在乎,但最終沒有選擇。
放手那一聲,是藍田玉碎,是鮫人夜哭,是一句幽幽的嘆: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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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畫師!?
那話本故事上,好似提到一個畫師?
樊七巧這種女人,在後世被人塗污抹穢,簡直是一定的。可希望謠言製造者還能有那麼一點點職業精神——起碼存在過的人物要用真名啊!
於是青離急切問道。“天翔,那個故事上第一個,咳,就是那個畫師,叫什麼?”
“哦,金深然。”天翔不經意地答道,“怎麼問這個?”
所謂醍醐灌頂,就是這種感覺吧。
如果用現代的語言描述,就像是電影的蒙太奇鏡頭,飛速閃過三個畫面:“苦恨年年壓金線”之“金”;“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之“深”;還有《錦瑟》最後一句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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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對了。
窗,開了……
(二十二章錦瑟五完)
雙子二十三章半個千年的殘怨(六)
更新時間:2008-8-101:32:42本章字數:2041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唐]李商隱《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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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世界,這時正艷陽高照,碧空如洗。
三個人就那麼也不管什麼嫌疑避諱,橫七豎八地躺在一起,手裡扭著石縫裡生出來的小草,面對藍汪汪的天空,瀕死的魚般大口吞吐著墓穴外的空氣。
“居然有這個?”雲舒歇了許久,終於有力氣坐起來說話,笑著扯過手邊一叢開小白花的紫色漿果來。
青離看那漿果,一顆果實還沒有小指甲大,卻有四五個連成一串,未熟時就是青色,熟了變成深紫,如縮微的葡萄一般,不由也笑了,道,“這個我小時,都是叫做‘天天’。常常一群小孩子漫山遍野地去尋,只是大了,似乎就再未見過。”
“人家好好長著,哪裡不見?你再沒那個心罷了。”雲舒一邊舔嘴咂舌,一邊拉過那枝蔓來,分給天翔青離。
這無意一句,卻聽得青離愣愣的,半晌,她笑著站起,立在他們剛才爬上來的頂洞旁邊,往下看去。
方才,當那三字被同時推進,整個墓穴晃了幾晃,土石撲簌簌落下,墓頂吱呀呀分開,藍天彌散開來,並最終定格成小小四方。
現在從這個窗口看去,正可以看到角落中樊七巧的骸骨,或者不如說,樊七巧死時,原本是選了這個角度,目不轉睛地盯著天窗。
她坐在幽暗的角落,把自己關進金鎖樊籠,卻又在仰望著自由麼?
青離忍不住用一隻髒兮兮的手拈一顆“天天”,另一手擺半個喇叭形在嘴邊,衝著下面大喊,“不跟你換!就不跟你換!!”
雲舒鬼鬼祟祟過來,笑道,“前些日哥哥回來講的,昔日蘇東坡被貶去儋州,有一戲作詩,序曰,‘余來儋耳,得吠狗’,你猜這狗叫什麼?”
“什麼?”
“烏嘴。”
理所當然的一頓暴捶……青離還乘勢把滿手烏紫汁漿抹了他一臉,弄做個同類。
鬧了一會,被天翔笑著分開,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現時我們還是速速找官廳上奏去為好。”
“這些天在裡面弄得我暈頭轉向,現在也不知上午下午,卻往哪邊走啊?”青離手搭涼棚眺望一下,道。
“我帶了只羅盤,一路也沒拿出來,沒想到這會倒用上了。”雲舒笑道,去行李中掏出一隻指南針。
沈括《夢溪筆談》中曾記載,“方家以磁石磨針鋒,則能指南。焠常偏東,不全南也”,
可見即使更早的“司南”之說有爭議,至遲在北宋,人們已經發現磁石這個性質。
月山在通州北郊,那麼便是往南下山才對,三人遂將依然昏睡的李破也拉上來,掩藏了這個洞口,望城裡去。
青離走著走著,順著山形的弧度,看到來時入洞的石縫。
“你們說,這都想明白了,只是那門到底是誰推閉,終是不知。”
“怕是上頭有什麼機關,我們畢竟未察。等官府人來,再一起去看看。”雲舒道。
“想不透落我渾身不自在,你們在此稍候,我下去看看就來。”青離道,翻出行李中還有多的繩子,麻利地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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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天翔等了半天不見她上來,不由擔心,也跟下去。
青離倒沒什麼事,就是發呆。
黑色的石門無論從裡面還是外面看,依舊沒有任何機關,就是粘了一把鋼珠在上面。
磁石……天然磁石……
這大塊頭自個,就趁大夥都不在眼前,與摩擦力做著鬥爭,慢慢兒地,轉回了南北略偏東的走向,嚴絲合縫。
天翔抖了半天,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這婊子,恁地心毒……
一進去,分成四岔的道路,殊途同歸,聚攏一處,無法再聚攏的,卻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