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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把目光投向青離,若在往日,她雖然也是安靜地看他分析,可往往在關鍵時刻卻會一語點醒夢中人,可今天她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樣子,有時還跟他唱唱反調,是什麼意思?
不行,不行,自己還暗暗想過,若有一天她陷於危難,一定赴湯蹈火也要救她出來,可像現在這樣,反而事事先依賴她了,怎麼成呢?雲舒用力搖了搖頭,看著主房,重新冥思苦想起來。
(四十一章商女五)
果報四十二章進入歷史的案件(六)
更新時間:2008-8-101:32:48本章字數:3068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唐]杜牧《泊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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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倦,思緒遲滯,沈捕頭不如先讓大家回房歇息,明日報與官府,他們自會查的。”白茶道。
雲舒無奈,自己這裡還許多不解,總不能讓大家一起在寒地里站著乾等一夜吧,只好點頭,於是各自散去。
沒想到,賽張飛走到一半,突然哇哇叫起來。眾人為之側目。
原來是自打剛才搜查房間,他便提了那柄通天錘在外行走,不想天氣太冷,手上細汗,沾那金屬,一不小心竟凍上了,他用蠻力去扯,連皮帶血撕掉一塊,因此一時疼痛叫嚷。
“張兄果然不慣來寒地走鏢的。”二李逵見狀道,“這等情形,連忙進屋就好,屋內氣暖,冰凌片刻就化了,那時放手就不礙事。”
眾人勸慰幾句,正要回房,卻聽身後又是一聲驚呼,發出者卻是雲舒。
“我知道了!”
“諸位留步!”雲舒忙上前抱拳道,“此次我前後貫通,都想明了,請諸位再稍作逗留,聽我一言,不然只怕要給兇犯時機,毀了證據去!”
眾人狐疑,但也轉回來聽他講。
“銀箭不黑之謎可解矣!因為銀箭並未發射,射死王富戶的是狼毫筆!”
此言一出,眾人皆有笑色,秀才先說出來:“大人說笑了,那狼毫最是柔軟,為寫詩作畫而制,哪能殺人?”
“謝兄說的是平日,可別忘了現在是數九寒天。只要有水,什麼東西都能變得堅硬如鐵。”雲舒笑答。
笑色變成驚聲,參照賽張飛之手,大家立刻明白了這點。
“可若用筆,死者頸間蛇牙何來?”行者想想,問。
“諸位可還記得劉兄講的換槍頭之規制?”雲舒道,“若只是三寸硃筆,一旦不中要害,則事必敗,所以兇犯要取白日那蛇毒牙,安放在筆頭上。安放方式,一如換槍頭之理,將筆毫微微打濕,套上中空蛇牙,頃刻間便可凍住,於是成了一支見血封喉的毒箭。”
“慢著,這不是回到方才在下所問之題,射中後,箭自然留在死者身上,為何不見?”秀才不解道。
“這卻是一處妙招。”雲舒細細推演道,“方才李兄說的,屋裡氣暖,鮮血溫熱,冰凌於是須臾得化,筆便脫落,只留蛇牙在頸上。而筆上想必系有細線,一扯之後就回到兇犯手中,雪地上之細長血痕,就是如此留下的。蛇牙上余有幾根棕色獸毛,說明曾置於狼毫筆頭;而秀才房中最後找見的那支狼毫,上面不與其他的同是顏料,而是血跡,自然更是鐵證!”
眾人聽得面面相看,似有嘆服之意,唯有一邊劉快嘴臉色陰沉,上來打斷:“句句不離弓弩,看來沈大人是鐵心認為我是兇犯了?”
“事實恐怕正是如此。”
“我與那王富戶無怨無仇,面也未見過,我卻為何要殺他?”
“你們冤讎,我不知道,只是你絕對早有預謀。”雲舒正色沉聲,道,“那弩弦崩斷時,你反應甚是奇怪,當時我不解,現在想想,卻因為你早想好要埋伏在那斷壁之內,正對主房西窗,射殺裡邊的人。”
“你瞧瞧你瞧瞧,大人也提到弩弦崩斷,我卻用何射箭?”說書的抓住機會,反駁道。
“這是因為你有同謀,供了你弦。”
“大人這話差了,在這兒站著的我以前若是見過一個,叫我天打雷劈!”說書的賭咒。
雲舒目光如炬,沉聲道:“萍水相逢之人因有利益結成同謀的案子,我也破過幾個。而且這同謀厲害之處在於,憑著突發的事,見到各人手上東西,竟能立刻設出如此巧局來!”
“筆是秀才的,同謀可是他麼?”一旁二李逵插話。
“秀才大概不是,因為我們誰也不知那筆有多少,他卻自己說少了一支,這是兇犯本要極力隱瞞的。於是兇犯便趁大家不注意,將用到那筆丟在床下,假稱是剛發現的,這也是為何秀才開始怎麼都找不到的原因。”雲舒看秀才著急要說話,擺擺手制止了,笑道。
“那你還不快說是誰!”賽張飛等不及,催道。
雲舒先是笑笑,卻猛地轉向那白衣勝雪的女子,大喝道:“廖白茶!你還要隱瞞麼!?”
一個嬌資弱質女子,會是兇犯同謀?眾人一時大感意外,而更意外的是,白茶聽了這話,竟也不慌,淡淡笑道,“我聽大人說故事說的有意思,既然說到我,我就洗耳恭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