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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他依舊關注著布魯克斯從辦公室派人送來由他簽字的幾份文件,而且還要處
理一些家庭帳目之類的東西。埃塞爾不是一個有著商業頭腦的女人,因此馬默里先
生總是和她一起清理帳目。在和賣肉的小販、烘烤師、乳製品店以及煤炭商結完帳
之後,馬默里先生滿心疑問地抬起了頭。
“還有什麼不對嗎,親愛的?”
“哦,是這樣,關於薩頓太太。現在是她來幹活的這個月月底了,你知道的。”
“的確如此。這麼說,你對她還是很滿意的,對嗎,親愛的?”
“是的,非常滿意——難道你不是嗎?她是一個好廚師,而且是一個相當乖巧
而又充滿愛心的老太太,難道你不覺得運用這種哪裡需要她,她就會出現在哪裡的
方式雇用她,就像是我掌控自己的腦電波一樣方便嗎?”
“我認為的確是這樣。”馬默里先生說。
“簡直是完美的天意。而且就在那個可惡的簡不事先通報就離開的情況下她竟
然神奇般地出現在我們面前。我當時簡直感到極度絕望了。當然,這有一點像賭博
的意思,我沒有接受別的任何參考意見就錄用了她。很自然,像她那樣一直照顧著
一位守寡的母親,你是無法指望她能提供給你任何資歷情況的。”
“哦——不。”馬默里先生說。此時,他已經覺得有些不自在了,儘管他從來
都不願意對此發表太多言論,因為他們理所當然必須找到一個人,而且事實上他們
所作的試驗本身已經被證明是非常成功的。因此,大家現在都對此無法發表太多的
言論。他曾經有一次故意提出建議要寫信給薩頓太太所在教區的牧師,可是埃塞爾
說牧師可能無法告訴他們關於廚藝方面的任何情況,更何況廚藝才是主要問題所在。
馬默里先生此時已經清理完這個月的開銷。
“順便說一句,我親愛的。”他說,“你可能正準備告訴薩頓太太如果她在我
下樓之前必須翻閱《晨星》報的話,請她看完之後務必把報紙都摺疊整齊,這樣我
會感激不盡的。”
“你真是一個小題大做的老傢伙,親愛的。”他太太說。
馬默里先生嘆了一口氣。他無法說明的是,《晨星》報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名清
麗而古板的處女一樣。從某種程度而言,這是相當重要的,可是女人們通常卻覺察
不到。
到了星期日那天,馬默里先生感覺到身體舒服多了——實際上他又找到了原來
的自己。早餐的時候,他躺在床上看完了《世界新聞》,並且還非常仔細地閱讀了
幾則有關兇殺案件的報導。馬默里先生從那幾起兇殺案件中著實得到了不少樂趣—
—兇殺案件的報導使馬默里先生通過間接的冒險行動領略到內心逐漸升騰起來的恐
怖感,當然,這些案件都是一些與那個所謂“船身”附近居住地的生活相差甚遠的
事件。
他發現布魯克斯所說的完全正確。安德魯斯太太的父親和她的前任僱主都已經
被重新“挖了出來”,事實證明他們的確被檢查出身體裡到處是砒霜中毒的痕跡。
晚餐的時候,他走下了樓——烤牛裡脊,加上土豆夾肉,還有鬆軟可口的約克
郡布丁,後來還送上了一塊蘋果餡餅。吃過三天病人的飲食之後,再細細品嘗爽口
的肥肉和煮得十分細嫩的瘦肉的確是件令人開心的事情。他吃得不多不少,但卻感
到了無比愜意的享受。可是,另一方面來說,埃塞爾看上去卻沒有什麼食慾,不過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狂熱的肉食主義者。她在飲食方面是十分挑剔的,而且除此之外,
她還擔心發胖(其實完全沒有必要)。
這是一個天氣晴好的下午。大約三點的時候,他非常肯定地感覺到烤牛肉已經
收拾得恰到好處,對於馬默里先生而言,將剩下的那些燈泡全部打開然後放進爐子
里一定是個不錯的想法。他穿上了他那件已經很舊的園藝制服在花圃里四處轉悠。
他在花圃里拎起一袋鬱金香和一把小鏟子,可是這時他想起自己還穿著一條高檔的
褲子,於是便決定最好找來一塊鋪在地上的蓆子墊在膝蓋底下。他上次是什麼時候
買的這塊蓆子呢?他想不起來了,可是他還是認為自己把它放在了花圃棚子下面的
那個角落裡了。他彎下腰去,在陰暗的花盆之間摸索起來。對,就是在那裡。可是
好像卻有一個罐子還是別的什麼東西擋在了中間。他小心翼翼地撿出了那隻罐子。
肯定,是的——是剩下的一些除草劑。
馬默里先生隨意瞥了一眼罐子上面的粉色標籤,只見上面分明印著幾個醒目的
大字,而且還附帶著一些圖例:“砒霜除草劑。劇毒。”帶著一種淡淡的激動,他
居然發現罐子裡的除草劑正好與安德魯斯太太最後那個犧牲品相聯的毒藥出自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