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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次手機之後,野澤忽然想起了什麼,他說:「對了,左董的公司要辦『聖誕裝扮舞會』,給了好幾張邀請函,我白天忘記跟你說了。」
「哪個……左董?」
「左治穎,左董事長,以公司的名義發過來的。」
鍋快要煮幹了,野澤伸手把火關掉,我問他想不想去,他說:「如果我去的話,說不定會打扮得很不一樣。」
又問道:「你呢?Frank,你穿什麼?」
我有點愣了,還沒有做出決定,於是只得誠實地搖頭,說道:「不知道會不會有時間,到時候再說吧。」
「怎麼了,聖誕節還要忙嗎?」野澤問道。
然後,我們這一晚的談話就快要終止了,野澤說天太晚,我也沒主動留他住下,拒絕了他幫忙洗碗的提議。
我腦子裡只剩下左女士的邀請函,不知道Ethan到時候會不會去,但以我對他的了解,大概率不會去的,他還是喜歡和他的朋友們待在一起
野澤有了一位新朋友,是去一位地產商客戶的商場參觀時,免費得到的白色小兔子,他甚至還把那小傢伙帶來公司一次。
之後,幾乎是每天,野澤都要在朋友圈發兔子的照片,他說這隻兔子和他在日本養的那隻長得很像。
看起來,他的生活的確充滿樂趣,而我呢,只能用忙碌的工作來填充生活,只留下細微的閒暇供自己放置失落的情緒,幾天之後,因為上層領導的要求,我不得不決定和其他幾位員工一起去參加裝扮舞會。
左女士還特地打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去,我說會去的。
她說:「希望你不要覺得我有別的意圖,只是作為朋友,我挺希望你能來玩一玩的,你這麼忙,最近也回不了德國吧。」
我說:「謝謝您,我明白的,回家的話……大概會在春節之後吧。」
左女士笑著說我越來越像個中國人了。
現在更加覺得她是個充滿智慧的人,雖然經常表露情緒,但會選擇適當的時間,她懂得怎樣獲得她需要的關係,怎樣化解交際里的危機。
我很佩服她,也明白了她創造出她的商業版圖不是機遇就能解釋的事情,即便現在我已經和Ethan不聯繫,但她仍舊選擇了和我做朋友。
說不出我當下的心情,似乎,左女士的友好敦促著我要重拾對Ethan純粹的感情,但我大概做不到。
野澤打包了樓下廣東菜館的湯,又放進砂鍋里熱了一次,算是加班的宵夜,他比我更忙,但完全能冷靜處理全部的事。
看樣子,他暫時並沒有離職的打算。
三天之後,是休息日之前的周五,下班之後和野澤去吃粵式火鍋,天特別冷,上一秒我們還在說去左女士的舞會要穿什麼衣服,下一秒鐘,我就看見了幾米之外的周易衣,然後,看見了走在她身邊的Ethan。
他戴著深灰色的圍巾,在脖子上松松纏著好幾圈,他盯著我看,大概率是因為我身邊還有別的人。
「感覺最近我們吃了好多廣東菜。」野澤低頭找著手機上的預約訂單,還在跟我說話,還在往前走。
Ethan穿著羽絨服,拉鏈是開著的,他的手別帶衣袋裡,忽然就灑脫地往我這邊走,越來越近,他面無表情,或許在隱隱地咬著牙。
他站在了我的面前,快速地上下打量我,這時候,周易衣已經追了上來,扯著他的袖子,說:「走吧,這兒這麼多人。」
「你別拽我,我又不打架,人多怎麼了。」
然後,Ethan又看向我,他的嘴邊掛起一絲笑,說:「挺好的啊,外國人配外國人。」
我有點生氣,以至於野澤忽然抬起手挽我的手臂我也沒拒絕,但生氣又怎麼樣,這不是第一次被他誤解了。
第49章
(FR. 左渤遙)
這次是和一位音樂製作人的飯局,想臨時走也走不掉了,直到進了包廂,周易衣還在說:「偏偏就這麼巧,就訂了這一家。」
我脫掉外套掛在衣架上,問:「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如果Frank和那個人在一起,我會很想死的。」
「那就是隨口說說吧……左渤遙?」
頭一次看到周易衣這么小心翼翼的表情,我坐了下來,約飯的另一個人打電話說五分鐘後到,周易衣找服務員要了兩杯白開水,她說:「你先看看菜單。」
我翻開菜單的第一頁,隨意瞟了兩眼,又翻到第二頁,說:「等人來了再點吧。」
「行,但是先看看唄,看看有什麼想吃的。」
「姐,」我猛地轉過頭去,用可怕的眼神盯著她看,說道,「我吃不下去了。」
雖然說眼不見為淨,但一想到Frank和野澤正在十幾米之外用餐,亦或是熱絡地交談,我就想快點兒逃走,我要去死的話雖然有些誇張,但我的確即將崩潰了。
周易衣說:「他就是一個前任而已,你應該知道前任沒義務潔身自好,你這麼想就是在懲罰你自己,對人家沒有半點影響。」
我抬起頭看著她,說:「如果我現在衝出去找他呢?那樣就會有影響了吧。」
「你別發瘋左渤遙,今天有正事。」
周易衣緊緊皺著眉,眼睛裡迸發出了怒火,她站在我的近處,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眼睛,那裡面有禁止和警告,還有懼怕。
「你坐下,」聽得出來,她在盡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她說,「你如果實在好奇,我待會兒可以去問問,看看究竟怎麼回事,但你自己今天不可能再見他了,你是想要你的人生,還是想要一地雞毛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