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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一個小小的相框,比手掌還小的,上面的圖案是一隻熊貓抱著吉他,說:「之前去蜀繡夏令營當志願者,我自己繡的,太難了,做不來針線活,繡了快兩個月,勉強可以看看。」
因為有吉他,所以我問:「這個熊貓是我嗎?」
「對啊,旁邊還有一個『遙』字。」
我沒想到漆浩一個擅長跳繩、打籃球、修房頂、砌磚牆的人,居然能做出這麼精美細緻的手工。
接下去,我能發出的音除了「哇」就是「天吶」。
第82章
(FR. Hilde·Frank)
剛下班,一邊通過耳機聽電話,一邊拎著手提包等電梯,掛電話的一瞬間發現插rlotte發了個視頻過來。
我點開以後,發現是Ethan和一個男人逛街的視頻,插rlotte又打字過來,寫道:不知道他倆是什麼關係,但之前在成都就被偶遇過。
這不難猜,我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就是漆浩,我回覆:我知道,可能是漆浩吧,之前Ethan在山裡採風的時候認識的支教老師。
插rlotte說:看起來Ethan挺開心的。
嗯,我說。
又問:這是在北京嗎?
插rlotte打字很快:是啊,看不出來?
我將那段視頻看了兩遍,還沒走進電梯裡,一旁下班的同事紛紛和我說再見,我心不在焉地回應,最後又找了公司圖書室的沒人角落待著,Ethan在視頻里穿得很低調,戴漁夫帽和口罩,而另一個人戴眼鏡,穿著條紋襯衫和拖地褲,還有淺棕色的攝影馬甲。
插rlotte的消息又進來,寫:你看,你們分開後他過得還不錯,笑得那麼開心。
我問:你已經默認他們在一起了嗎?
插rlotte說:在不在一起都很好,Ethan幸福就好了。
我把手提包放在茶几上,保潔人員已經拎著工具進來了,圖書室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看著她,說:「不好意思,你正常打掃吧,我馬上就走了。」
我站了起來,飛快地往對話框裡敲字,說:是啊,你不用再擔心了,我和Ethan現在是朋友,我不會冒犯他的。
誰知插rlotte卻說:你根本保證不了不越界吧,沒誰能夠保證。
我一整個晚上都在想插rlotte發來的那個視頻,以至於第二天上午開會時走了神,並且,在會議上又得知了一個意外的消息,我一直在負責的那個公益項目需要交接給其他人了。
另外,會議也透露了有一部分中高層人員、技術人員要調往上海,去設計中心工作。自然,這對很大一部分人來說不是壞消息,我相信有許多人願意前往上海,但聯想到那個公益策劃的交接,我忽然變得不安起來。
很可能,我的名字已經在最初的調配名單里了。
但這件事還處於保密階段,我也沒辦法確定最終的情況是怎樣的,只得暫且觀望。吃完午飯一小時,被上司派去和合作方喝下午茶。可是,直到這時候,我腦子裡揮之不去的仍然是那段視頻。
合作方是位大概五十歲的中年男士,他對德國很感興趣,所以問了我很多問題,我一一回答。
雖然,這種社交會對工作有所幫助,但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精神折磨,尤其在發現對方和自己毫無共同話題的時候。喝了一杯咖啡的我昏昏欲睡,結束之後又立刻回辦公室簽文件,好在小柯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Frank,剛剛有人給你工作手機打電話,我接了,然後就送來一袋東西,應該是特產之類的。」小柯說著話,就去拿東西。
沒幾秒,小柯從外面拎進來一個袋子。
我問:「誰送的?」
「跑腿送的,署名是左……左渤遙。」小柯就那麼平靜地讀出了這個名字,我抬起頭看著他,我在猜他到底是真的不了解,還是裝作不了解。
但從小柯的臉上看不出來什麼,我點了點頭,說:「知道了,拆開吧,看看是什麼。」
小柯就去茶几上拆袋子,裡面東西可能有七八樣,而且都不太小,小柯一樣接一樣地讀名字:「冷吃兔,張飛牛肉,甜皮鴨,蒙頂山茶……都是四川那邊的特產,還有張字條。」
我放下了簽字筆,伸手把那張折得皺巴巴的紙接過來,打開了,上面很敷衍地寫著幾行字:下午好!餓了吧?那就嘗嘗這些美食吧,是漆浩從成都快遞過來了,買了好多,所以就跟朋友們分一分,很好吃的!不用謝謝!
字條上沒有稱呼也沒有署名,右下角寥寥草草畫著一個鬼臉,我把字條放在桌上,看到小柯又把東西裝起來,放去休息室了。
誰知這天傍晚剛準備下班,Ethan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問我:「東西都拿到了嗎?」
我回答:「拿到了,謝謝。」
「煩不煩啊,我說了不用謝謝。嘗了嗎?好吃嗎?」
「還沒,下了班再吃,」我伸手關掉電腦,站起來聽電話,問Ethan,「漆浩來北京了嗎?」
他像是很驚訝,問:「你為什麼會知道啊?」
「插rlotte跟我說的,有你的粉絲在外面拍到你倆了,」我清了清喉嚨,說,「我也看到視頻了,漆浩挺帥的。」
Ethan沉默著想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那你覺得我帥還是他帥?」
這個問題著實讓我意外,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我想了想,說:「這怎麼比啊,沒辦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