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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著急,沒事,他可能不想來了,也可能臨時有事。」
「失望嗎?」
這種調侃是不太友好的,即便她表現得很友好,我搖了搖頭,說:「我們進去吧,不用管他了,待會兒我再聯繫。」
左女士選的場所很私密,雖然去了很多人,但大家都很放得開,穿什麼衣服的人都有,沒什麼無聊的年會遊戲和表演,要做的事情就是喝酒、吃東西、跳舞。
「Frank,玩得開心點。」左女士從我身後拍我的肩膀,轉過身之後,她微笑著看向我,伍銳就站在她的身後。
我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邀請我,不然都不知道該在哪裡過聖誕。」
「可以喝酒,到時候我的司機送你回去。」
「那您怎麼回去?」
「沒事的,我老公今天不喝。」
我再次移動視線,看了伍銳兩眼,他仍舊苦著一張臉,我於是對左女士點頭笑了笑,然後暫時告別,去別處逛一逛。
進來沒幾分鐘就端上了酒杯,要不是同事過來提醒,我都忘了野澤還沒來,於是去樓上的露台再給他打個電話,但還是無人接聽。
我反覆地打了兩次,第二次的時候那邊就說電話已關機了。
幾杯酒下肚,又遇見了幾個工作上的熟人,所以聊了不少的天,真正開始跳舞的時候燈光變得更暗了,人的心情脫離了現實,變得舒暢,暫時不去想煩惱的事。
沒有喝醉,只能算是微醺,還遇見了蒲總,也和他聊了兩句,但我們都沒提起Ethan。
我到了之後的一段時間裡,現場又來了不少人,但好在場地寬闊,所以完全有可以跳舞的空間。
這時候,甚至連去洗手間的走廊都很暗,我放眼看見的全都是安全出口的綠色指示燈,有個年輕女生在走廊的窗戶旁邊吸電子菸,她把窗戶開得很大,冷風一陣陣灌進來。
我彎下腰,把煙盒撿起來,說:「是你的嗎?掉了。」
她很高,比做模特的插rlotte還挺拔,裹著羽絨服,羽絨服下面穿的是裙子,她連頭都沒轉,把煙盒搶過去就轉身走了。
高跟鞋劃著名瓷磚,那聲音有些刺耳,我再次摸褲子口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機找不到了。
進了舞池,音樂和酒精同時奏效,我的手機還是沒找到,因此在心裡盼望有人能撿到送回來,今天的男男女女里很多人穿深色衣服,因此,那個女生再次出現的時候,是最顯眼的一個。
她脫掉了羽絨服,穿著一條紅色的吊帶裙,微微蓬起來的裙擺,她穿過許多人向這邊走來了,我緊緊盯著她,怕她再次逃走。
雖然沒什麼證據,但我心裡十分懷疑是她偷了我的手機。
她黑色的頭髮沒那麼長,隨意地掃在肩膀上方,我們對視的一瞬間,她轉身就走,因此,我的懷疑變成了確信。
如果她沒做虧心事,也沒理由躲著我吧,我又不認識她。
不,只能說我猜我不認識她,她戴著只露出眼睛、嘴巴和下巴的面具,手臂瘦長,慌裡慌張地逃走了,我就像那些電影裡的人一樣,不抱希望地在人群里找她,我有時候只能看見紅裙子的一角,有時候看見的是別人的紅裙子,有時候是出現了幻覺。
熱場的音樂結束了幾首,然後,就響起了讓人迷醉的The Christmas Song,左女士讓服務生告訴我結束了找她拿手機,說是掉在了餐檯旁邊。
這首歌讓燈光都變得纏綿起來,燈光暗得快看不清楚人,我和服務生說完話,往人群里走,然後,不小心撞在了紅裙子女生的身上,她今晚第三次出現,但我的手機已經找到了。
「抱歉,抱歉。」我打算繞過她往前走。
她用英文說:「對不起,我只會說英語。」
聲音聽起來像個男的,又有些像女的,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但我今晚會把一切不合常理的推測歸咎於我喝酒了。
的確喝酒了,喝得還不少,以至於不深究一切反常的情況為什麼反常。
她動著著圓潤又鮮紅的嘴巴,說道:「能和你跳舞嗎?」
「我跳得不太好,實在抱歉。」
「沒關係,我也跳得不好,」她的手伸出來了,幾乎要往我懷裡鑽,還說,「我覺得我們的衣服很配,你不覺得嗎?」
她又說:「但沒想到會在這兒看見你。」
「我們……認識嗎?」我試圖詳細地看清楚她的樣貌,但很暗的燈光和面具都在阻止我,還有酒精也在阻止我。
「就是因為不認識,所以沒想到會見面啊。」
這個玩笑絲毫不好笑,這首歌已經要結束了,我還沒答應她的邀請,她卻忽然撲上來抱住了我的脖子。
「鬆開好嗎?女士,抱歉,這樣不太好。」我用英文說。
「過了今晚,你不知道我是誰,我也忘了你是誰,跳一支舞而已,又不用做別的。」酒精讓我一一陣陣頭暈,但我還是聽見她哭了。
我說:「跳舞可以,你先別這麼抱我,我怕我同事們誤會。」
「好了,沒人看得見。」她說著一口還算純正的美式英語。
接下去還是一首很慢的歌,對方好像不太高興。
我抱著她搖了幾分鐘,這個舞就潦草地結束了。
第51章
(FR. 左渤遙)
我還是去我媽的舞會上玩了一趟,可是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